宋怀晏做了简单的饭菜,端上桌後月照自动领着沈谕去过去蹭饭,几人一言不发地吃了饭,宋怀晏便去整理药材,脸上看不出情绪,只一心做着自己的事,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几天僵持的状态。
“师尊,你要不要再努力一下?我看主人好像也没有很生气……”
月照话还未说完,沈谕掌心一动,她便化为长剑落入了他手中,紧接着,寒光一闪,剑已经架在了宋怀晏的脖子上。
“你是谁?”沈谕握着长剑,脸上看似平静,眼神中却带了杀意。
*
宋怀晏匆匆赶回时,两不宜差点被拆了。
“住手!”
他算是体会了一把回家的主人看哈士奇拆家的心情。
屋内两人同时停手,齐齐看向他。
沈谕的剑尖仍旧指着对面那个“宋怀晏”,冷声道:“他是谁?”
而“宋怀晏”神色平静,只微微一笑。
“你怎麽知道,他是假的?”门口的宋怀晏忙做贼似的将门关上。
“他和你不一样。”沈谕看到他进门,像是放下心来,收回了手中的剑,但依旧冷冷盯着对面的人。
“哪里不一样?”宋怀晏倒是有些好奇,“他说奇怪的话了?”
对面的“宋怀晏”摇了摇头,笑着看向他,明明是一样的脸,但他的笑容,带着一种隔绝尘世的疏离,又显出几分违和的妖异。
“他身上,有香火气。”沈谕淡淡道,“而且他做的饭,不好吃。”
宋怀晏:师弟不是尝不出味道吗?
“阿弥陀佛。”对面的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这位施主,当真有趣。”
“和尚?”沈谕凝眉,“你去了妙光寺?”
宋怀晏笑了笑,不置可否,转头对那人道:“空空,这次可是你输了。”
“愿赌服输。”不空眉目微垂,用宋怀晏的脸硬是显出几分宝相庄严,“不过施主与我佛有缘,妙光寺的後门一直为你打开。”
“好了,既然本尊在这里了,您就麻溜地回去吧。”宋怀晏急着赶人,不空也看出他的意思,施了个佛礼,掸了掸身上灰尘,施施然推门而出,又恢复成了“宋怀晏”那一副闲散样子。
“小施主,後会有期。”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巷里。
“他就是你经常去见的那个和尚?”沈谕开门见山,“他究竟,是什麽?”
宋怀晏觉得,沈谕这话带着几分审视,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师弟这麽聪明,看出什麽了吗?”他有意卖个关子。
“除了香火味,还有竹清味和宣纸味。”沈谕凝眉细思,“他的感觉,和诸事堂的纸扎有些像。”
“你猜的没错,确实是纸扎。”宋怀晏不得不感慨,沈谕的嗅觉和直觉都十分敏锐,“不过一般的纸人无法这麽灵活地说话做事,因为不空的一缕神识附在上面,所以他的言行才能看似与常人无异。”
“不空?”沈谕将这两个字在口中咀嚼过一遍,“你与他,打了什麽赌?”
“不过是看看他装成我的样子,能不能被你们发现。”宋怀晏本就有些心虚,看到沈谕盯着自己,越发觉得有些面热,“我若输了,就原地出家……”
“不过去寺里体验了一日,觉得这清修的日子倒也有些意思,赌输了也不算坏事……”
他这话本是带着几分玩笑和自嘲,沈谕却几步上前,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宋怀晏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一下,下意识擡头便和他目光撞在了一起。沈谕那双青灰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他,仿佛燃烧着一把冷火,灼得他身上又烫起来。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