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渊继续输出:“你身上的伤也是他包扎的,昨天他以为你要死了,差点为你殉情。”
宋怀晏:“……我叫你一声前辈,你不要逼我求你!”
“求求你说重点。”
问渊大笑出声,等他笑够了,才慢悠悠将昨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他在两不宜和沈谕互相试探了一番,说明了自己和宋怀晏忘年交的关系,添油加醋地表示宋怀晏危在旦夕没有他这个专业人士出手必死无疑。沈谕救人心切,虽然没法完全信任他,但只能姑且赌一把。
“那个,前辈,你是怎麽同我师弟说的?”宋怀晏问地有些心虚。
“放心,我一看便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他,只说玄棺内有业力,可以修复你的身体。”问渊拍了拍腿,起身换了个姿势,“你那师弟自然是不放心我,一直守在边上,不过他是外行人,也看不出什麽。方才我跟他说时候差不多你该醒了,让他去给你准备吃食,现在应该很快回来了。”
正说话间,暗室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问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宋怀晏:“……我谢谢你啊?”
明知道他身体恢复不需要吃这些东西,却故意让师弟去准备……
问渊神了个懒腰,善解人意道:“你的人,你慢慢哄。”
他摆了摆手往外走,对上迎面而来的沈谕。沈谕朝他点了点头,等他出去了,才端着搪瓷缸走到了玄棺前。
宋怀晏方才随意斜靠着,两条手臂搭在棺沿上,此刻也来不及换姿势,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沈谕和那只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
这个场景,倒也算梅开二度了吧。
上一次和这一次,说不出哪次更尴尬。虽然他有很多条命,但要命的事偏偏也有很多件。
沈谕就端着搪瓷缸站在那不说话,薄唇紧抿着,一双眼睛熬得通红,整个人憔悴了一圈,好不容易养回的一点气色又都掉没了。
宋怀晏如坐针毡,忍不住先站了起来。他着急从玄棺中出来,膝盖上的伤还未好全,一个趔趄就往前栽,沈谕忙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他下意识抓住了沈谕的左手,又忙松开,这才发现沈谕只虚虚地扶了他一把,手臂都没碰到他,整个人像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宋怀晏突然有些不高兴了。
他放任脚伤不支,整个人重重撞在了沈谕怀里。沈谕这才手忙脚乱地抱住了他,右手端着的小米粥差点洒出。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宋怀晏没骨没皮一样靠在沈谕身上,又捂着唇闷闷地咳了几声。
直到沈谕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师兄……”沈谕揽着宋怀晏腰的手略微紧了些,防止他滑下去,“是不是还很疼?”
“……嗯。”宋怀晏带着鼻音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虚弱感,“阿谕,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
然後,两人坐在玄棺前的蒲团上,宋怀晏默默干完了半杯红糖水,也没想到要怎麽开口,急得汗流浃背了。
他不说,沈谕便也不问。
直到他将一整杯喝完,沈谕才道:“还要续杯吗?”
宋怀晏摇了摇头,把“为人民服务”搪瓷杯抱在手里,有些心虚地问:“阿谕,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谕有些惊讶,他转过头看他。宋怀晏只看到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委屈极了,越发心虚起来,一股脑把话都说了。
“是师兄不对,当时我受箫声影响生了心魔,情绪不稳定,才会对你说了那些重话。後来,我急着回诸事堂疗伤,怕你看了担心,才不让你跟着……”
之前沈谕因他的死陷入心魔,他不敢再因此刺激到他,又怕沈谕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才急着想要掩饰。
而且他的情况,原本也没有很严重,在玄棺中躺上一天,就能修复地七七八八。哪知道他一只脚都要踩进棺材了,好师弟硬是把他打包带走了!他找谁说理去?
现在还要用尽力气和手段,想着怎麽哄师弟。
宋怀晏叹了口气,放软声音:“抱歉,我让你担心了。”
沈谕掩在袖中的指尖一直紧紧捏着,微垂着目光没有看他,只道:“你不用,跟我道歉。”
他顿了顿,又说:“也不用,告诉我所有的事。”
沈谕从前也说过这样的话,而这次,他这些话说得真心实意,没带什麽情绪。他只是觉得,师兄不用每次都把他当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宋怀晏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完了,这怕是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