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姐只以为阮今雨是太激动了,所以表现得手足无措,因此一路上不再说衡澜,只是兴奋地给阮今雨规划着未来。
阮今雨心不在焉,保姆车正好路过一座商厦。
商厦外的显示屏正在播放衡澜的巨幅广告,是裸眼4D的视觉效果,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那样美的一张脸,那样温柔的笑容。
光是看到她浅笑的模样,仿佛就闻到雨后清冷的桂花香。
“姐姐,我们已经四个月没有见了。”阮今雨喃喃着。
夏夏姐扭头,也被衡澜的笑容所吸引:“如果能跟衡澜结婚,我愿折寿十年。”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笑出声来,意识到自己笑声太过,忙抿住了唇。
“笑什么啦!”
夏夏姐杏眼圆睁,眉头倒竖,打开随身的化妆镜看了看自己,自己也笑起来了。
“跟衡澜结婚这种事,还是让小雨来吧。”
正在仰头喝水的阮今雨被呛到了,止不住地咳嗽着。
“也不用这么激动。”夏夏姐拍拍阮今雨的后背。
“你觉得衡澜是个专情的人吗?”阮今雨靠在椅背上,忽地问夏夏姐,“你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你对她什么看法?”
夏夏姐没料到阮今雨突然问这么严肃的问题,轻笑起来:“得看你怎么定义‘专情’。”
“所以她多情吗?”
夏夏姐道:“也不能那么讲。这么多年,她在业内人品口碑都是一流,如果作为朋友相处,我认为是个很好的人选。”
“那作为爱人呢?”
夏夏姐说:“恐怕很累。”
“你又没跟她结过婚,你为什么这样讲?”
“我不是顶尖的美人,但我见过那样的人,”夏夏姐伸出一根手指在阮今雨面前画圈,“在她们身边,随时会掀起金钱的风暴。所有普通人难以得到的一切,呼啸着争抢着要堆到她们的面前去。”
“这样吗?”
“那是当然。”夏夏姐说,“对她们来说,所有的东西都太容易得到了。从得到的那一刻,无限的厌倦便开始产生,从此,感情只有下坡路可以走。心情好了嘛,就柔情蜜意来哄一哄,心情不好就不做理会,反正人不会跑掉。”
阮今雨轻笑一声,原来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却困在迷雾中没有看破。
“不过,即便是甜蜜陷阱,对方如果是衡澜,我就算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夏夏姐说,“只要看着那张脸,感觉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如果是我,我就转身离开。”
“对方是衡澜也不行?”
“绝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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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终于停下。
夏夏姐陪阮今雨上楼,去见新老板。
走进办公室的瞬间,夏夏姐呼吸为之一滞。
黄昏的光静静地洒在衡澜身上,为她镶嵌了一层金色的轮廓,衬得她轮廓柔和,像是西方油画里的天使。
阮今雨脚步停住,凝望着衡澜的面庞。
衡澜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久别的妻子身上。
阮今雨瘦了,面庞一如既往地动人,只是身上那种柔和的气场少了些,多了两种东西,野性和舒展。
孔萱儿的野性,李木风的舒展。
目光交错,阮今雨没有闪避,多了几分火药味十足的试探。
“阮今雨,欢迎回家。”衡澜站起身,走向她的阮阮,伸出手来。
衡澜伸出的这只手,像是囚笼。
谁是最乖的小狗?
在主人伸手的时候,小狗就该把脑袋主动地凑过来。
夏夏姐满面堆笑,看着阮今雨朝衡澜走过去。
夏夏姐又目瞪口呆地望着阮今雨无视衡澜伸出来的那只手越过衡澜。
阮今雨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衡澜的办公桌上。
衡澜把落空的手收回来。
夏夏姐的脸色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