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里面没有自己想找的人,沈秋易垂下眼眸,嘴巴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轻轻地点了一个头。
“抱歉,打扰了。”
男生立即看出他心情不好,撇了撇嘴,将跷着的腿重重放下,伸手抄起桌上的酒瓶晃了晃:“哥们儿,要一起喝两杯?我们这儿今天也有个阎罗爷,丧着脸苦死人,说不定你俩凑一块儿,还能负负得正,互相劝诫两句?”
沈秋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了,不过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男生一脸可惜地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人刚离开不久,他就看到去洗手间的荆朗推门进来,顿时眼睛放光,夸张地一拍大腿打趣道:“朗哥,刚刚有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哥们儿闯进来,那眉眼跟刀刻似的,往那儿一站气场直接两米八!我还以为是你趁上厕所,偷偷从哪个豪门剧组顺了个男主角哥哥回来呢!”
此话落下,现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有人笑到直拍桌子,酒水都跟着晃出了杯沿。
荆朗嘴角狠狠抽了下,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隔着空气冲他比了个中指,接着绕过茶几走到最里面去点歌。
根本不想搭理他。
“齐善,我还没表白呢,你能不能别总把荆朗往弯道上拐?”一个女生说。
听到这话,齐善乐呵呵笑了两声,一边拿空杯倒酒,一边往荆朗位置走过去:“他不是在这儿嘛,你告白呗,我们又没拦着你。”
那女生见他把满满一杯酒递到荆朗面前,而後低头说了句什麽,接着对方竟毫不犹豫仰头全部喝下。一张脸红得感觉下一秒就会喷出火焰。
“况且,我啥时候把他往弯道上拐了,刚刚正巧是个男的嘛。”齐善继续倒酒,“这人要是个弯的,他怎麽都是个弯的,若是铁直,哪可能两句玩笑话就弯了。”
衆人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连灌三杯威士忌,冰块撞得玻璃杯叮当响,荆朗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突然把杯子重重搁在桌上:“操,你想弄死我啊?”
齐善仰头笑出声,一双桃花眼似浸了春溪的波光:“一醉解千愁嘛,可愁成你这样,不灌醉是没有效果的。”
荆朗眉间一拧,顿时不吭声了。
朋友们见他这样,面面相觑。在大家眼里,荆朗是个乐观丶开朗丶善良且骄傲的人。他们中有的相识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却谁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一个平时最活跃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想必,一醉也难解啊……
“你说的没错。”荆朗忽然笑了,接过齐善手里的酒瓶时,指节在玻璃上敲出清脆的响。他仰头将半瓶酒灌下去,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安静的包间里格外清晰,末了抹了把嘴角:“谢各位给我接风——”酒瓶重重磕在茶几上,琥珀色液体溅出几滴,“肉麻的话不多说,今晚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站着走出这门!”
空气静了两秒,不知谁先爆发出声喝彩。齐善第一个跳起来,酒杯撞在荆朗瓶身上发出脆响:“成!谁认怂谁他妈当街学王八爬三圈!”
“喝!!”
满室喧嚣瞬间炸开,酒杯碰撞声混着笑骂,几乎要掀翻包间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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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荆朗喝到凌晨,第二天顶着宿醉陪朋友逛了整条步行街。原以为休整一天能满血复活,却没想到踏入实习公司的瞬间,命运就跟他开了个玩笑。
当他扎着丸子头,一袭白领准备跟同事们打成一片时,主管竟直接让他去顶楼总裁办报到。
不是?
他配吗?
电梯上升的那一刻,荆朗从反光镜里看到了自己的绝望。
“这里是总裁助理办公区。”主管领着他穿过半透明玻璃隔间,金属门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每块牌子都刻着不同名字。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荆朗”两个字刺得他眼眶发酸。刚松了口气,想着“最边上肯定清闲”,就见主管敲响了正对面那扇雕花木门。
“请进。”
熟悉的低沉嗓音从门内传来,荆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莫名有些紧张。
得到允许,主管轻推开雕花木门,躬身对着办公桌後的人恭敬道:“沈总,荆特助来了。”
荆朗:……?
什丶什丶什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