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朗知道他听见了,唇角扬起笑,轻声重复一遍:“我说,我爱你。”
闻言,不知道是心理太激动了,还是指尖按到哪个部位的怪异感太浓烈,沈秋易鼻尖一酸,眼眶里的泪就顺着眼角淌了下去。
荆朗动作一顿:“弄疼了?”
身下的人连忙摇头,突然抓着他的衣领猛地一收,咬了咬他耳垂:“……可以了。荆朗。”
带着颤意的邀请好似一枚炸弹,“轰!”地炸碎荆朗所有理智。男生喉结滚了滚,压制着几乎快爆体的欲望,缓缓撑起身,从旁边取过一个方正的东西。“沙沙——”包装袋的声音似某种爬行巨兽般靠近,沈秋易呼吸猛地一滞。
正当他准备闭眼时,视线却被001三个数字占满,顿时一脸茫然地擡起头。然而就是这一眼,他便好似看到了这世间最美丽的事物,到嘴边的疑问半晌都出不来。
荆朗跪在他上面,单手接着衣扣,浑身好似被红酒浸泡过,通体粉色。长长的亚麻白金发不知何时散开,一缕一缕,在阳光下如同流动的瀑布一般。可能是难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着急的红,神情带着点少年的青涩与童真,惹得人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却又似即将觅食的吸血鬼,阴狠森冷,又鬼魅,令人连骨髓都透着惧怕。着迷与想要逃离的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後只能怔愣在原地,任由对方索取。
荆朗被他看得挑了一下眉,一手从衣袖里抽出来,另一手往前凑近了点,模样像个轻佻的浪荡少爷:“愣着做什麽?”
沈秋易:“啊?”
“打开呀。”荆朗垂眸看了眼那个方正的包装,随即缓缓对上他的视线,嘴角轻轻扯了出一个笑,妖孽一般施发命令,“帮我戴。”
“……”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直到被滚烫的手背拍了拍脸,沈秋易才回过神,抖着手接过那东西——下一秒,“吱吱”声彻响房间内各个角落。
大酒店不仅床软,地板也软,各种衣物一件件堆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异响,安安静静地躺着。只有皮带不小心磕下来时,发出沉闷痛苦的声响,但缓了片刻後,又发现并没有很疼,卷缩的身躯渐渐舒展,最後和那些衣物一起躺平,真皮材质与地毯的摩擦中带出丝丝愉悦声。
荆朗一直等到眼下那对好看的眉毛平展开来,才俯身下去,擡手轻轻擦了擦对方满是汗珠的额角,嗓子在忍耐中烫到冒火:“哥哥好棒。”
“……”
“现在感觉好受一点了吗?”
耳边嗡嗡声不断,有冷风从排气口灌进来,吹散些许高热。沈秋易十根脚趾紧紧卷曲,眼眶的泪水不断翻涌,在眼角留下一道温热的溪泉。闻言,男人喉结颤动了几下,发出来的声音都是碎的:“……嗯。”
“嗤——”对方这样子跟平时总招惹自己的大哥哥形象相差的不止一星半点,荆朗没忍住笑出了声,撩开那些粘粘在对方额头上的湿发,“那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艳阳渐渐漫至床头,沈秋易被照得眼睛半眯,心脏顿时狠跳了一下,眸色瞬间慌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磨蹭半晌,才闭上眼睛重复那句:“放马……”
话音未落,嘴巴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是荆朗在咬他。“嘶——!”疼痛感使他瞬间睁开了眼睛,脸上神色满是茫然与委屈。
“不准闭眼。”荆朗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指尖撬开他攥着床单的手,紧紧扣住,“好好看着我。”
耳边语气强势,十指相扣的力道也重,让沈秋易真真切切感受到眼前的人是一个男人。
一个他辛辛苦苦追随了五年多,绝顶美艳,帅气,凶猛的男人。
……
下午四点多,又有两只鸟儿飞累了,落在台沿休息,看到屋内地毯上衣服散乱,有些好奇地歪头打量着。
此刻,房间里很安静,洁白的床铺上,被子有些凌乱,但上面的人却不知踪影。
直到洗手间里传来异响,鸟儿们受惊似的扑了扑翅膀,下一秒便展翅高飞。
“诶,你别动,还没洗干净呢。”
洗手间灯光明亮,浴霸上的热水浅浅流动着,整个空间雾气蒙蒙。本来是很有意境的景象,可两道高瘦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情况,在里面一前一後打着转,跟练太极似的。
荆朗一次伺候人洗澡,本来就不熟练,对方还频频不配合,顿时来了点脾气,一把勾住对方的脖子,用力一收,“砰——”一声闷响,他的前胸便紧紧贴住对方的後背:“让你别动!”
地板本来就滑,沈秋易被勒得猛地咳嗽两声,下意识抱住了脖子上的手臂,明明已经坦诚相待过了,此刻却别扭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我自己……”话音未落,诡异感再次袭击大脑,激得他浑身一抖,双腿发软。
“你自己怎麽弄?”荆朗都不明白他在坚持什麽,一本正经科普,“搞不好会肚子痛的。”
两人浑身湿透,细密的水珠顺着胸膛蜿蜒滑落,有的坠入地面晕开一小片湿痕,有的顺着肌理淌过腿部,在朦胧雾气的笼罩下,宛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透明珠链,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晃动。
见躲不掉了,沈秋易羞耻地闭了闭眼,整个脑袋扭到别处,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心情。荆朗见他一副献祭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好笑,忍不住逗弄:“刚才不见你害羞,这会儿倒像被恶霸追债似的,你的反应会不会慢太多拍了。”
“……”沈秋易毕竟大好几岁,心里怎麽能接受年纪小的恋人如此调侃自己,顿时也上来了几分孩子气,“你丶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麽了?”荆朗脸皮本来就厚,此刻更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一把掐住对方的下颌,逼得那双眼睛直视自己,“保险套破掉是我能预料的吗?你应该怪保险套公司,怪那些上层管理到底是怎麽监工的,竟敢让劣质品流进市场。”
论斗嘴这块,两个人当中,多数是沈秋易胜,但此刻他竟半个字也反驳不出来,甚至瞬间跳开了思维,跟着荆朗一起责怪:“老婆说的对,是他们的错,我等下出去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