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初的脑子转的快,当即便回了她:“今日上课时,老师说到了,奴婢好奇。”
七皇女不疑有他,接着背书:“两年前北阴与南雪签订了盟约,将北阴郡主送往南雪是南雪提出来的条件之一。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位郡主是去南雪和亲的,可两年过去了,并未听说她嫁与了谁,也并未入主後宫成为南雪王的嫔妃。秋长老倒是说了一句,这位郡主整日痴缠着那位南雪王爷,也难怪她不愿回国。”
西初想问的倒不是北阴郡主,北阴落败,只要代替她和亲的郡主未被发现自己非真郡主便不会出事,而如今真郡主早就死去了,更加不会有人会暴露她的身份。南雪的王爷便是谢清妩的话,那麽……她一直都没有拆穿假郡主的身份又是为什麽?
能在短短的两年内被封王爷并不是什麽难事,战功累累的大将军,皇帝论功行赏也会封个异姓王。但谢清妩不同,她是女子,她是南雪人,她并不是在以女子为主的西晴国被封王的,而是在以男子为帝的南雪国被封王的。
那样的话,怎会没有一点手段?
异世界的人真坏。
西初想着。
她总觉得做人要真诚,自己真诚了,别人也会对你真诚,不要想着用坏心思去对待别人。
她被骗了。
这好像不是一件什麽大事,毕竟被骗的她已经“死”了。
这与现在的西初并没有什麽关系,这是黎云初的事情,而现在“黎云初”在南雪好好活着,那个有关的黎云初已经被烈火焚尽了。
西初半天都没说话,七皇女紧盯着她那张戴着面具的脸,藏在了面具之後的脸她看不见,只能瞧见那双略显灰蒙的双眼。小孩子对于情绪这种东西向来是很敏感的,七皇女问了一句:“你不开心?”
西初下意识否定着:“没有啊,奴婢怎会不开心呢,这可是奴婢一次坐在学堂里呢,奴婢可开心了,这是这面具遮住了奴婢的脸,殿下看不见奴婢的脸,才会觉得奴婢不开心的吧?”
七皇女鼓起了腮帮子,直白地指向了她的眼:“你的眼睛没有笑。”
西初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再度解释着:“……殿下看错了吧,在笑的呢,在笑的……呀。”
七皇女没有说话,她盯着西初,好似要将西初盯出个花来,她满脸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大字,哪怕西初再怎麽辩解,七皇女都没有应。西初辩解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她不敢与七皇女对视,最後西初别过了脑袋,她低声说着:“奴婢给殿下说个朋友的故事吧。”
“奴婢有个朋友,她很受家中长辈的宠爱,她家中还有个大侄子,娶了一个妻子,可那个妻子与大侄子没有什麽感情,妻子是不得已嫁过来的,大侄子也是不得已才娶的她。那个侄媳妇和奴婢的朋友年岁相近,朋友很喜欢她,经常与她一起玩,朋友觉得她和侄媳妇玩的来,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朋友。侄媳妇是个很温柔的人,柔柔弱弱的,让她见了便觉得这人嫁给大侄子真是亏了。”
“後来发生了些事情,侄媳妇和大侄子掰了,朋友托人将侄媳妇送出了府,并不是回的侄媳妇娘家,因为侄媳妇娘家对她并不好,朋友觉得侄媳妇这种小白兔回娘家会被啃到连渣都不剩的。可後来朋友发现侄媳妇并不是被娘家抛弃了的小可怜,她只是在朋友面前装成了小白兔的模样,朋友觉得她被骗了,她用心交朋友,但是朋友骗了她。”
七皇女没能听懂,但她听懂了最後一句,抓住了西初话里的重点,“那就不要再和她玩了就是了,为何要因这种人难过?”
西初一愣,她思考了下,觉得七皇女说的很在理,她点点头,应和着:“殿下说得对。”
“那你的朋友後来呢?可有去告诉那个侄媳妇以後都不一起玩了?”被夸了的七皇女还有点小开心,她又问了一句,试图再一次回答西初的问题来体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以便西初得以夸奖自己。
“没有。”西初笑着摇摇头,在七皇女有些小失望的目光下说出了最後一句话,“後来她死了,到死都不知道侄媳妇其实是假装的。”
七皇女懵。
但很快的,聪明的七皇女抓出了西初前後矛盾的话,“可你不是说朋友觉得自己被骗了,很难过吗?”
“那是奴婢代入了朋友的情绪之中,猜想的。那是奴婢的情绪并非是朋友的情绪。”
七皇女觉得这个回答像是在唬人,但她不太能懂,她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本宫觉得你说的不大对劲。”
“她们与南雪王爷有关吗?”
西初摇头:“没有关系。”
未等七皇女再一次追问,西初立马转移了话题,中止了这个不明不白的话题,她高声道:“殿下我们快些回去吧,今日都有些晚了,秋长老待会还会来给殿下上课的吧?若是晚了可不好。”
七皇女跟着她一起跑偏:“你今日的作业写了吗?”
西初一默,沉默几许,忍痛道:“……奴婢回去便写。”
七皇女相当认真地告诉着她:“本宫会认真检查的。”
西初差点哭出声,“……奴婢一定态度端正,好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