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抱在身上,空出一只手去摘她眼前的布。
挂在胸膛上的人儿颤巍巍的伸出两只手臂,摸索着攀上他的肩膀,妖娆而上,将两瓣柔唇送了上来。
霎时,芈渊定住,缓缓的迎下去,让她吻到他。
他就说她是个宝贝,让他爱极了。
“放了我……你说过的……”漫长的一息过後,阿姮气喘吁吁。
身前忽而静寂,若不是他陡然加剧的身体变化,和喷到她脸上的粗重呼吸,她几乎以为那个人消失了。
在星光和火光的交相辉映下,男人颧骨上的薄晕变得赤红,蔓延到深邃的眼窝里,他眼中的欲念顿时膨胀了数倍。
被蒙着眼的少女看不到面前的男人突然变得多麽可怕,顷刻就被吞没到比刚才更为狂暴的烈火和巨浪中。
她浑身发抖忽冷忽热,晕了过去。
和上回一样。芈渊有了经验,抱着她席地而坐,去吻她。
荡漾的心神平复下来,发觉不对劲。她在他怀里不停的发抖,身上烫得像块火炭,脸上的潮色红得异常。
“阿姮!阿姮,阿姮……”他亲她,连声唤她的名字,猛掐她的人中,她不动弹,两眼紧阖,毫无生气。
*
夜已过半,即将破晓。祭台旁的原野上,孤零零的立着几顶帐篷,帐篷外的篝火已燃烧殆尽。
饱含巨大臂力的利箭突然出现在半空,射到帐篷的杆上。
褚良等人猛地睁开眼睛,抄起兵器跳出帐外。
又一支燃烧火光的利箭,从露台边的石墙上飞过来。
是国君给他们发出紧急的讯息。
衆人急奔过去,登上祭台,直冲到大殿门口,跑在前面的褚良遽然刹住脚步,将衆人挡在殿门外。
穿过大殿,就是露台。一张弓被扔在地上,铜炉里的火还在燃烧。国君跪在露台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视前方,面目嶙峋,森然可怖。精赤的胸膛里抱着一个被衣裳包裹住的女人,女子乱蓬蓬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脸,惨白中泛出潮红。
“把司巫叫回来!速去!”
露台上的男人吼声直震,抱着少女从地上站起来。
司巫白日下午就已率巫人返回巫庙。
褚良应声答诺,和王卒直往後退,一眨眼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褚良又奔了回来,出现在大殿门口。
“王上!”他犹豫了一下,隔着殿堂冲大王喊道,“属下去叫成女过来!成女她——”
他还未说完,芈渊怒了:“你满脑子都是些什麽!只有女人吗!”
褚良抹着额头上的汗,真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过大王。尤其在对方颠倒黑白丶倒打一耙的时候。
“成女她通晓医术,常给女子看诊!叫她来更方便些!便是不成,再找司巫也不迟!”
医者不避讳男女,但是褚良不敢保证,事後大王会不会把司巫的眼睛挖出来。大王对姮女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他早看出来,只不敢说。
芈渊沉默下来,抱着阿姮穿过殿堂往下走,抛下一句:“叫成女速来!”
“大王!属下斗胆跟您讲好,若诊治不了,您不许怪罪喜妹!”褚良边说,越过国君跳下祭台,驾车而去。
被臣子僭越,芈渊没有动怒,面如死寂。只有一颗心往下坠,不停的往下坠。
楚人敬鬼而祭神,在那些鬼神中,楚人尤为敬畏掌控生死寿夭的大司命。芈渊以前并未觉得。
司巫说会有天谴降临到他头上时,他不以为然。
没想到,竟成谶语。当她在他面前昏迷不醒,他心中充满从未有过的恐慌,对昔日被自己不敬的鬼神産生了莫大的畏惧。
无法想象,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怎麽办?他该怎麽办?
难道这就是他扬言要违背天意,上天给他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