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有力量的男子面前,她还是太弱了,她该怎麽办才能救他啊……阿姮晕过去的一瞬间,绝望的滴下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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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榻上醒来,她已经回到船上,她和楚王寝居的舱室。
门窗被关得紧紧的,外面人影憧憧。她拍着门板嘶喊,王卒在外面诚惶诚恐,唯唯诺诺。
过了一会儿,祝让过来了,隔着门劝说她:“等王上回来了,您求一求王上,兴许……”
没用的。
这些日子,她被他哄得昏头转向,沉沦于他制造的欢愉,被他热烈的爱意蒙蔽,几乎忘记了他原本是个怎样的人。
心思深沉,狡诈多疑,暴虐成性,这些才是他的本性。
从他发现申先生来了云梦,就开始不动声色的谋划要杀掉他。
不只是从申先生到云梦来的时候,他的杀心应该还要更早。
他恨申先生,也是恨她的吧?
当她从郢都逃走的时候,他就记恨上她了吗?
追到洛邑,将她掠了回来,教她射杀贼寇,亲手为父母报仇……
彻底征服她,诱得她不得不交出一颗真心,对他坦诚以待,不再欺瞒他。
她说她喜欢云梦这个地方,他就为她盖一座行宫。
转身,把她敬重的人关押在里面,还要杀他祭祀。
只在船上同她欢好,不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缘故,而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她——四面都是水,她跑不掉。
就这样,他一步步软硬兼施,迫她臣服于他,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宁可委曲求全的给他做妾。
做妾。阿姮呵呵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泪流满面。
她身上穿的锦衣华服,头上戴的珠玉,都是出自他的赏赐。
曾几何时,她和覃交换衣裳,只身闯入祭台,以应对危急时刻。曾经的她,抽出一支玉笄就可以帮喜妹解决麻烦……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的她,没有朋友,没有倚仗,没有什麽是她可以掌握的,只有一个囚禁她的牢笼。
环顾四周。
在这艘船上,只有那些不堪的日日夜夜,不断闪现在她眼前,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
那天晚上,他扪弄得她浑身发软神志不清,用嘶哑的嗓音问她,喜欢寡人还是成大?
“宝贝,喜欢寡人亲你麽?”跪在她身前的国君,一改高傲的姿态,卑微如斯。
忽而兴奋的像变了个人,“阿姮,我不是在做梦吧……”
“……夫人,这回可不要再猜错,错了要挨罚的……”快活的笑声和她的羞泣夹杂在一处。
声声浪语不堪入耳,一刀一刀凌迟着一壁之隔的人。
他所做的那些,真的是在取悦她吗?
都是他的玩弄,哄骗,和欺辱!
阿姮捂住耳朵,流泪尖叫。
哭喊声传出门外,物品砸到门框,碎到地上,布帛撕裂开来。守在门外的王卒心惊肉跳。用膳的时候,祝让端着饭食走进来。
屋里一片狼藉,榻褥和被衾从榻上扔到地下,被利刃砍破成了好几段。
阿姮坐在几案後,手里拿着一柄剑,横在颈前。
祝让骇然,他竟不知国君和夫人的寝居室里居然还藏有一把利器!
是楚王交给她保管的那柄铜剑。
“你再胆敢打晕我,下回进来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她冷冷的说。
祝让惊骇住,果然一动也不敢再动。他还是不够机警,换成楚王,一眼就能识破她的威胁。
真正想死的人,只求速死,哪还顾得上拿自己的命要挟别人。
她没办法,她什麽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命可以利用。
“叫仲其轸将申先生送出云梦,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她下令道。
姮夫人疯了!她知道她在说什麽吗?
祝让左右为难,不知道怎麽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