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後?不贤也行
夏璟熠沉默不语,神色凝重。
傅洵之复又面带微笑,温和道:“殿下,日後可不要被感情迷住了眼,更不要去轻信他人。佞臣不会变成忠臣,但忠臣变成佞臣可并不少见。殿下坐在那个位置,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国家的命运,是一点错也不能犯,一刻也不能松懈的。越是亲近之人,越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是枕边人,也要时刻防范。”
夏璟熠沉默良久,白榆已送完银子回来,见气氛不对,夏璟熠南星两人都脸色凝重,无人说话,茫然道:“发生什麽了?”
傅洵之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怎麽去了这麽久?”
“啊,公子!”白榆忽情绪高涨,激动道,“你也太能编了吧!属下都被你唬着了。什麽京西玉泉山的什麽当日新乳丶波斯的玫瑰露丶御酿局的活菌醪糟,张主厨说了,都是普通的材料,虽比外面好些,但也不贵,也就是那个冰糖霜,确实是金贵了点,不过那是福州知府送来的。那一小碗,成本也才是十几文钱,你竟然骗了殿下十一两银子!亏得公子你不能行商,不然公子您妥妥的是个奸商。”
傅洵之笑道:“那是殿下大方。”
话落,只闻夏璟熠微微似是轻轻叹息一声,沉静道:“本王记住了。”
“嗯,快吃吧,”傅洵之笑道,“殿下花了那麽多银钱买的,可不能浪费。”
夏璟熠看了眼酥酪,食欲其实早已烟消云散,但他花了十一两又三十文买的,又怎能浪费。夏璟熠刚动了动勺子,先前去宫中取账本的宫人恰巧过来回禀,其身後跟着一怀抱琵琶的女子,蛾眉螓首,我见犹怜。
夏璟熠看了眼那乐姬,又瞅了眼傅洵之,心道还是他的傅将军更胜一筹。
那乐姬行过礼,便低眉垂首站在阶下。夏璟熠打量完两人,吩咐人送来椅子摆在阶下十多步远处,令其弹奏《十面埋伏》,又信手取过账本随手翻了起来。
弦起时如马蹄溅星,扫轮如铁骑枪鸣。夏璟熠看着账本听了半晌,点头道:“确实不错。”
傅洵之淡淡道:“依下官看,不如夜合姑娘技艺精湛,否则殿下也不会流连忘返。”
“。。。。。。”夏璟熠擡眸看了傅洵之一眼,平静道:“若早知傅将军和叶少卿送来的乐姬琴技如此精湛,本王定不会被旁的吸引了去。”
傅洵之看了眼未动的酥酪,微笑道:“殿下花重金买的酥酪,怎麽不吃?”
夏璟熠翻着账本,淡定自若,道:“本王每月要为傅将军院中花上千金,十一两算什麽重金?”
“殿下果然是有周幽王色令智昏的潜质。”
夏璟熠头也不擡,淡淡道:“那只能希望傅将军做个贤後,时时督促着些本王,免的本王色令智昏,误国殃民。”
傅洵之喝茶动作微微一顿,瞧了夏璟熠一眼,没接话。
白榆却莫名的心潮澎湃,兴奋的面色红润,道:“殿下,您这意思是不是您会娶我们公子?给我们公子一个名分!”
夏璟熠虽未擡头,却弯了弯嘴角,语气上扬的嗯了一声,道:“傅将军都收了聘书了,自然逃不了了。”
“我就说!公子!”白榆对着傅洵之激动嚷道,“殿下不是那种负心汉!你听听,南星,你听听!殿下这不就许诺了!殿下金口玉言一一诺千金,定然不会言而无信的!您说是吧,殿下,您不会事後不认账吧?”
白榆弯着腰,目光炯炯的盯着夏璟熠。
夏璟熠弯唇,道:“一言九鼎。”
“好好好!!!南星,听见没?殿下说一言九鼎!”白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南星,兴奋的仿佛是他的喜事一般,“你以後再不承认我家公子的地位,我就找殿下告状去!”
南星扶额叹气,连连敷衍道:“听见了听见了。又不是娶你,你这麽激动干吗?是要嚷的天下皆知吗?你若不是不怕给你家公子惹麻烦,你就嚷吧。”
“你放心吧,不会有外人听见的!”白榆交叉抱臂,一副洋洋得意喜不自禁之样,却见自家公子充耳不闻面上并无太多情绪。
白榆道:“公子,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你不是想要个名分吗?殿下都许诺给你了,你也不说两句。”
夏璟熠也擡起头看向傅洵之,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些小小的期冀。
傅洵之淡然的喝了口茶,擡眸瞥了白榆一眼,道:“殿下是要个贤後,你看你家公子和’贤‘这个字沾边吗?”
白榆:“。。。。。。”是没啥关系。但怎麽能承认呢!
白榆脸不红心不跳张嘴昂首挺胸信口拈来道:“贤,公子挺贤的。公子您为殿下送的生辰礼,多贤啊,妥妥的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