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
未初时起算,至戌初时止,三个时辰,六十四声。夏璟熠算的明白,却叫不出口。两人坐床上对峙了一炷香之久,傅洵之毫不急躁,笑盈盈的望着夏璟熠。
“殿下若还叫不出口,那就再等等吧,只是再过一炷香就又要翻倍了,下官担心殿下今晚还不完呢。”
“还。。。还不完要怎麽样?”夏璟熠一想到那两个字要从他口中说出,就难以抑制的脸热耳红,心跳加速。
“还不完。。。”傅洵之沉吟着,挪动身子靠近夏璟熠,拨弄着少年鲜艳欲滴的耳垂,附耳含笑道,“自然是要继续算利息了。”
奸商,夏璟熠心中暗骂,瞥了傅洵之一眼。
似是听到夏璟熠的心声,傅洵之微微歪头,笑意更深:“殿下不愿叫,那下官只能将礼物收回去了。”
“阎王债主。”夏璟熠嘀咕道。
傅洵之闷笑了声,道:“那殿下。。。”
“叫!叫!”夏璟熠嚷道,带着奔赴战场般视死如归的气势,擡头一脸决绝的目视傅洵之,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发出两个轻若鸿毛的音节。
夏璟熠满脸通红,偏着头不去看傅洵之。
夜色寂静,初夏的夜晚虫鸣声如织如缕,连绵不绝,灯花爆炸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中清晰可闻。夏璟熠数着灯花,听着虫鸣,心如擂鼓。已过过了许久,却未听到对方有任何反应。
夏璟熠忍不住用馀光瞟了傅洵之一眼,本想悄悄地只看一眼,然一眼之後却又挪不开眼。对方抿着嘴角,似是在努力抑制着欲要喷涌而出的笑意,久久的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怎麽好像……乐傻了一样。
这样的傅将军百年难见。
夏璟熠忽而笑了,难为之情一扫而光,弯着眼睛望着傅洵之,又缓缓吐出那两个音节,话落,果见对方的嘴角又难以抑制的朝上扬了扬,像是被触动了某种开关似的。
好玩。夏璟熠起了玩心,转正身子,正对着傅洵之,嘴唇轻啓,正欲再叫一声,捉弄对方。然对方却忽然有了动作,傅洵之俯身向前歪在他身上,脑袋埋进他脖颈,低低笑了一声,带着似是撒娇的愉悦的声音说道:“好听,夫人叫的真好听。”
夏璟熠微微一愣,霎那间,仿佛有无数蝴蝶在心中飞舞。
原来是这种心情,原来刚刚傅将军感受到的是这种心情。
夏璟熠难以抑制的翘了翘嘴角。
傅洵之在夏璟熠脖颈间若有若无的磨蹭着:“为夫还想听,夫人,再多叫几声,好吗?”
翌日,傅洵之夏璟熠两人起床时,南星丶白榆丶十安丶三秋四人都在满院,张主厨等厨房衆人也在院中。三秋做了枣泥酥给衆人品尝,傅洵之尝过後点头道:“不错,明日殿下生辰宴上的枣泥酥交给你来做吧。”
三秋惊喜道:“真的?”
“嗯,”傅洵之喝了口茶,又道,“对了,殿下,明日下官想请映月姐姐赴宴。”
“可以,”夏璟熠道,“十安,先去告诉映月姑姑一声,明天午时安排人带映月姑姑去赴宴。”
“是。”十安应道,走之前看了南星一眼,小声道,“哥,你…别和他玩,他傻。”
白榆人虽在傅洵之身旁,但还是耳尖的听见了,叉腰忿道:“你才傻,你连话都听不明白。”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南星无奈的叹气,支开十安,道:“快去吧。”
“公子,”三秋小声对傅洵之道,“十安怎麽突然对白榆这麽大敌意?昨晚我和南星白榆吃饭时,十安突然跑进来了,他也不吃,就一直怨气冲天的盯着白榆。白榆一说话,他就打断白榆。他俩什麽时候结仇的?”
傅洵之笑着耸了耸肩,看了南星一眼,道:“可能是吃醋吧。”
“吃什麽醋?”三秋问道。
“吃咱们小白的醋。”傅洵之弯着嘴角,慢悠悠喝了口茶。
南星望着傅洵之,叹道:“傅将军,属下哪里惹到你了?”
“这个嘛~”傅洵之翘着腿,转着脚腕,悠悠道,“那要从我爹闯进书房那天说起了,满院这麽多人守着,我爹竟然能畅通无阻的到了书房而无人通报,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南星坦言:“是属下干的,属下支走了满院的下人,故意让侯爷撞见的。既然傅将军生气,那就处罚属下吧。”
傅洵之擡眸看了南星一眼,又看了一眼淡定自若喝茶的夏璟熠一眼,莞尔道:“殿下都不计较,本将军如何管的到你头上?”
“和殿下无关,是属下自作主张的,”南星道,“属下如何才能让傅将军消气?”
傅洵之看向夏璟熠,道:“殿下觉得呢?下官能处罚殿下的人吗?”
夏璟熠面无表情的看向傅洵之,淡淡道:“你想怎麽罚他?”
“嗯……”傅洵之笑着沉吟道,“不如打他…”
“不行。”夏璟熠打断傅洵之。
“那关他…”
“也不行。”
“啧,”傅洵之撑着下巴往这夏璟熠,道,“打不得,关不得,那下官还能怎麽罚?”
“哎~公子,老奴有个提议,”张主厨笑着插嘴道,“明日酒楼开业刚好缺人手,不如罚南星去帮忙干活吧?”
傅洵之摇头道:“只是干活,是不是太轻了?”
张主厨道:“一天不够,那就多罚几天。我看南星身手好,刚好酒楼缺保镖,不如让南星去酒楼做三个月的保镖吧?”
“嗯…似是有些道理,”傅洵之缓缓沉吟道,“只是不知殿下舍不得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