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总是欺负她。”一人一猫僵持时,少年带着困意的嗓音的懒懒响起。一人一猫同时扭头,少年揉了揉眼睛,伸手把空中的傅公主解救了下来。傅公主立马一溜烟钻进衾被里,找了个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在少年的腋下窝了下去。
傅洵之却并不放过她,伸手戳了戳傅公主的软软的肚子,大言不惭道:“小猫咪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嘛。”
傅公主见这里也不安全,立即起身踩过少年的胸膛,在少年的另一侧窝了下去。
“跑的还挺快。”傅洵之颇为遗憾看了看手下空荡荡的床铺,也伸手越过少年的身体。傅公主大惊又要站起来逃跑,却见那只手落到了少年的腰间,稍一施力就将少年的身体向对方身边拢了去。
“醒了?那就起床吧。”傅洵之摩挲着少年的脸,轻柔的说道。
“嗯。。。”夏璟熠一副没睡够的样子,闭着眼睛磨蹭着傅洵之的手心,喃喃道,“今日有事要做?”
“嗯,清明时不在京中未能去扫墓祭祖,殿下今日陪下官去趟陵园看看母亲好吗?”
“好,”夏璟熠转了个身,侧身贴在傅洵之身前,道,“也去太庙看看父皇母後。”
太庙在京中,午门东侧紧邻皇宫,两人吃完饭先去了太庙祭拜先皇先皇後,随後从北门出城,赶在午时到了傅家陵园。
两人来之前已让白榆等人提前准备了香烛纸马丶五果六斋等祭祖之物,傅洵之取过三支香,递给夏璟熠,道:“殿下能否为母亲上三支香?”
“自然,”夏璟熠接过香,站到傅洵之身侧,对着朱漆供案虔诚道,“颜姨丶傅家列祖,诸位在天之灵皆可安心,我会保护好洵之丶照顾好洵之,尽我所能,竭我所有,给他一个圆满的未来。”
说完,侧头看向傅洵之。傅洵之望着他微微一笑,少顷,也对着朱漆供案道:“母亲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保佑殿下平安顺遂,福寿康宁。保佑我朝国安民泰,岁稔年和。”话落,两人恭敬的拜了三拜,向前两步,将香插入香炉中。
香烟袅袅升起,日过中天,两人扫完墓後已过午时,陵园占地宽广丶远离人烟,无饭店茶馆可休憩用食。南星猎了几只兔子野鸡,傅洵之令人去砍毛竹丶摘荷叶,将鸡兔切块装入竹筒中,撒上自带的调料,以黄泥封口,就河边生火烤了。
竹筒斜插火堆之上,被火烤的发出接连不断的爆裂声,白榆南星两人围着火堆时时翻动竹筒,香味从竹筒中飘出,随着时间的增长越发浓烈,约一柱香後,爆裂声止。
傅洵之面带着满意之色走来,令二人劈竹取鸡,竹香混着肉香弥漫于山野林间,几人只闻其味,便已垂涎三尺。
夏璟熠本嫌火堆边热,远远在树荫下休息,此时闻到香味不等人喊主动走了过来,深吸了一口,道:“好香啊。”
白榆得意道:“公子亲自指导的,自然非比寻常。”
“傅将军会做饭?”夏璟熠惊讶了下,他记得傅将军曾说他不会做饭的。
“做饭不会,但这算是野外作战必备技能。”傅洵之用荷叶包着捏了一块烤的焦香的鸡块,递给夏璟熠。
“唔,烫。”鸡块冒着腾腾热气,夏璟熠未等风凉就咬了上去,嘴唇刚碰到肉就被烫的猛的缩了回去。
“这麽着急干嘛,”傅洵之笑着又接过鸡肉,吹凉了些递给夏璟熠,道,“刚刚不是吃过糕点了,有这麽饿?”
香气勾人,夏璟熠只顾得吃,嘴巴被占着,只能看着傅洵之摇摇头,表示他不饿。
“殿下,来用膳吧。”南星喊道,一旁,随从已支起桌椅,将鸡兔装盘,摆好碗箸。
微风徐徐,树影斑驳,燕舞莺啼,春和景明。四人围坐在桌前,吃过一阵过足了口瘾後,夏璟熠想起之前的话,又问道:“傅将军从哪学的?带兵作战也不用傅将军亲自动手做饭吧?”
“公子用毛竹烤鸡的做法属下也第一次见,”白榆道,“这不像是我们这边的做法。”
傅洵之道:“这种做法叫竹筒焰烤法,是邕州那边的做法,将肉放入竹筒烤之,竹香浸肉,急火快熟,肉质细嫩。军中有一将士叫黄宁,是邕州人,偶然有次看他这样烤鸡,好奇问了几句,他见我喜欢,就教给了我。”
“原来如此,味道确实不错,可惜要现烤的才好吃,不然就能带回去给哥哥尝尝了。”夏璟熠脱口而出,话落,脑中危光一闪,动作一滞,讪讪的转头看向傅洵之,上次自己要带点心给哥哥时,对方的反应历历在目。
傅洵之一眼看出夏璟熠的心虚,笑叹道:“殿下真是一刻也忘不了哥哥。”
“我不是。。。。。。”
“不过这次用不着殿下带,这做法子珩和追风也会。”
夏璟熠惊讶道:“大哥和追风也会做这些?”在他记忆里,大哥和追风是从不动手生火做饭的,尤其是大哥,对吃食一点不感兴趣,而追风,虽然也见过他亲手烤肉,不过他的性子是烤一会就厌了,扔下跑去玩的那种。
傅洵之笑道:“他们确实没兴趣学,不过我也不想动手自己做,就逼着追风学会给我做。”
“那摄政王呢?”白榆好奇道,“公子你也能逼着摄政王给你做饭?”
“我当然逼不了他,”傅洵之笑道,“不过追风可以,烤这个需要有人时时转动竹筒,追风不想干,又不敢不干,就找子珩哭。子珩心软,只得自己学了替他做。”
“。。。。。。”
白榆默默对追风摄政王两人生出几分同情。
“原来追风还会哭啊。”夏璟熠的注意点全在追风找大哥哭上了,追风会哭,他一点想象不到。
“不常哭,但是欺负狠了也能欺负哭。”
“但是属下还以为追风即便是哭也是找公子哭的,摄政王看起来就不会安慰人。”白榆道。
“他是不会安慰人,”傅洵之笑道,“所以他才自己学。”
“嗯,”夏璟熠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大哥是实干派,大哥对我们的关心都在行动里了。”
白榆摇头感叹道:“原来摄政不是严父,是慈母。难怪属下总觉得追风怕公子更甚,原来公子才是那个黑脸。”
“不是,”夏璟熠摇头道,“追风和傅将军更亲近,追风在大哥面前不会撒娇,只有在傅将军面前会。”
“不对,”白榆不赞同道,“追风虽然和公子相处时更随性,但看见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想到摄政王,追风肯定是和摄政王更亲。”
“。。。。。。”夏璟熠忽然有种被暗讽的感觉,心虚的悄悄瞅了傅洵之一眼,但见傅洵之笑眯眯的望着他,更心虚了,讪讪推了推面前的盘子,道:“吃,你吃。”
傅洵之垂眸看了一眼所剩无几的盘子,意有所指的笑道:“虽然他更爱摄政王,可最後还是入了我们侯府,跟了我的姓。”
“。。。。。。。”
“对了,公子,”白榆毫无知觉发生了何事,道,“追风何时入咱们侯府?我看府中为追风准备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三日後,追风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