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哥,小殿下,你们尝尝,林指挥使家的梨,可甜了。我特意带给你们的。”追风把带了一路的俩梨一手一个递给傅洵之丶夏璟熠,邀功似的期待的望着傅洵之。这次他特意记得给傅哥哥也带一个,总不会再说他偏心了吧?
傅洵之看了追风一眼,接过梨咬了一口,饱满多汁,酸甜适宜,点头道:“不错,就是放的有些久了,至少有四天了。”
“这你都吃的出来?”追风惊讶道。
“我也能吃的出来,”瑞王看了看三人,见追风没有要给他的意思,主动伸手道,“给我一个。”
追风翻了个白眼,道:“哪有你的?就两个。”
“就两个?!”瑞王难以置信的嚷道,“你骑着千里马快马加鞭了一个时辰,就带了俩梨来?”
“是啊,”追风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他桌上就剩四个,我全带走了,一个给王爷,一个给小皇帝,可不就剩俩了吗。”
“……”瑞王深吸一口气,道,“他桌上剩四个,你不会朝他要吗?他总不至于就买了四个吧?”
“那倒不是,”追风道,“至少五个,我在那吃了一个。”
“……”瑞王深觉无力,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转头对傅洵之道,“你这弟弟真是亲生的吗?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你脑子才有问题!”追风闻言立怒,叉腰指着瑞王道,“你和先皇也一点不像,先皇怎麽会有你这麽蠢的弟弟!”
瑞王被对方如此胆大妄为的举止搞的一愣,转瞬反击道:“你敢骂本王蠢?知不知道辱骂皇室是什麽罪!”
“不知道!不懂!有本事你就去小皇帝面前告状去!”追风擡着下巴,毫无畏惧之色。
“咳——”夏璟熠拿着梨尴尬的看了看两人,犹豫的将梨递给瑞王,道:“皇叔,你吃吧。追风也是我和哥哥的家人。哥哥一早说了,他无需对我们遵守君臣礼节,以家人相处。”
闻言,瑞王瞬间败下阵来,颓丧道:“算了,本王不和他不计较。你吃吧,我自己去山中摘。”
追风以一副大仇得报的姿态看着瑞王挫败离去的背影,道:“给我江哥哥摆脸色,还想让我给他带梨,做梦呢!”
“……”在护短这点,你和傅将军真是一脉相承,夏璟熠心道。
“你就给子珩惹麻烦吧,”傅洵之无奈道,“子珩可要喊他一声皇叔的。”
“他可没把王爷当侄子看。”追风不以为然道。
傅洵之叹气,对夏璟熠道:“殿下,你去看看他吧。”
夏璟熠看了两人一眼,起身离开。目送夏璟熠离开关门後,追风从怀中掏出名单,道:“昨日早朝爹令人弹劾了五人,当晚,就有六人来府中向爹投诚,如今只剩下十四人了。”傅洵之扫了一眼馀下之人:太师范渊丶吏部尚书董天佑丶工部尚书黄商陆丶工部左侍郎裴文初丶户部右侍郎卫仲卿少师王衡丶詹事府少詹事陈之麟丶太常寺卿顾炎武丶左佥都御史周元标丶翰林学士裴行简丶翰林学士钱玉丶刑部给事中王守拙丶督察御史赵随之丶督察御史沈鲤。
“虽只有十四人了,不过王爷说剩下十四人难以说服,而且这这些人都是清流忠臣,没有把柄可用,王爷也不愿威胁他们。但是王爷说可以将几人先调离出京,等圣旨下了木已成舟再让他们回来,届时他们再怎麽闹也没用了。关键还是在于范太师和董尚书两人。前几日爹第一次提出请婚时,范太师反应尤其激烈,当真是把爹大骂了一通,幸而陆太傅出言调节,此事才暂时平息。不过那日早朝之後,侯府当朝逼婚丶太师痛斥定远侯不忠不孝一事立即就传了出去,现在长安中人对此也分了两派,有些是站在咱们侯府一边的,他们说侯府战功赫赫,若能为你化解劫难,殿下应当做出牺牲。另一方则和范太师一样,大骂咱们侯府大逆不道,目无君父,有谋反之心。如今城中吵得可热闹了,骂咱的丶维护咱的,站街对骂,五城兵马司齐齐出动维护治安,生怕他们打起来。不过,哥,我看事情也没那麽糟,这不还有人支持咱们嘛。咱侯府都要做出这麽大逆不道的事了,竟还有一半长安人支持咱们。”
“我自幼在长安长大,侯府又常救济百姓,素有善名,长安自然比其他地方好些。”
“嗯。。。。。。这倒也是,”追风托腮长叹了一声,道,“哥,这下咱侯府名声真就毁了,幸亏你们没在京中,日日都有人围着府前骂咱们。”
傅洵之笑了,道:“这不正说明殿下深得民心。”
“是啊,殿下是深得民心,殿下生辰时你以殿下的名义建了不少义塾丶粥铺,小皇帝每年都以为殿下庆生祈福的名义广施恩惠,殿下的名声当然不差。本是为殿下继位打算的,没曾想弄巧成拙了。殿下的美名有多深入人心,侯府的背负的骂声就要多不堪入耳。这几日,咱大门都不开了,找爹出去喝酒的人都少了。”
“熬过这段就好了,”傅洵之淡淡道,“如今他们不过是在观望陛下态度,等婚事一定,届时又会一嗡蜂的围上来。”
“可侯府的名声难以再恢复了。今後民间只会说侯府居功自傲大逆不道。”
“挨几声骂而已。”
“那你们最近可别回去,这几日骂的正凶----”
“明日回去。”追风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开门声,伴随着夏璟熠毫无情绪的声音。夏璟熠走了进来,看了目露诧异的两人一眼,又重复一遍,平静道:“明日一早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