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洵之面无表情的坐在榻上,夏璟熠低眉垂首的站在傅洵之面前,踌躇半晌,低声道:“我真的只是去听曲的,什麽也没干。”
傅洵之冷笑道:“殿下别向下官解释,去向百官解释去。身为储君,前往烟花之地,是去听曲还是去寻欢重要吗?”
“是我思虑不周。”夏璟熠低声认错。
南星却冷言道:“殿下前去会见夜合姑娘是因为夜合姑娘技艺精湛,心生欣赏,与夜合姑娘的身份无关。”
“那也不能去青楼听啊。”白榆小声道,“被人知道了多不好看。”
南星道:“若不是你们闯进去暴漏了殿下的身份,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怎麽不会有人知道,段大人和崔大人都看到了。”白榆道。
南星道:“不可能,他们一直在船上,殿下是在你们走後一刻钟後才去的,也不过在那待了半盏茶功夫你们就来了。你们来时我并未见他们几人出现。”
“怎麽不可能,”白榆急道,“就是在船舫经过浮香榭时,崔大人段大人看到你俩了,公子才知道你们在浮香榭的。”
“可我那时是在茶楼,”夏璟熠辩解道,“酉时钟声响後才去,你们那时肯定早就跑远了。我就待了半盏茶,一曲都没听完,你们就来了。”
傅洵之轻笑一声,支着下巴望着夏璟熠,散漫道:“殿下没能听完还觉得遗憾了?是怪下官来的早了,坏了殿下的雅趣?”
“不是不是,”夏璟熠连连摆手,“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後不会再去了。”
南星冷冷盯着傅洵之道:“我朝并无律法规定官员不得前往青楼,殿下虽是去了,但并不是什麽错处。何况傅将军也时常去,也未曾见傅将军认过错。而我家殿下只是听曲,有何错处,傅将军竟揪住不放咄咄逼人?”
“哎,南星,别说了,”夏璟熠扯了扯南星的胳膊,小声道,“你俩先出去吧。”
南星却不动,冷着脸望着傅洵之。夏璟熠推了推他,好言低声道:“我饿了,你先去让厨房准备晚膳。”
南星望了夏璟熠一眼,神色缓和些,温声劝道:“殿下,您是君,怎麽能随便就向他人认错?”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说了,快去准备晚膳。”夏璟熠推着南星,催促道。
南星微微叹气,道:“晚膳备好属下来叫您。”
南星白榆两人离开。夏璟熠擡眸望了眼神色愈发冷漠的傅洵之,忐忑半晌,底气不足的辩解道:“南星说的也没错,偶尔去一次青楼也算不上是什麽大错,最多被弹劾几本罢了,哥哥最是清楚我的,不会当真的。”
傅洵之却道:“殿下中午不睡觉,偷偷跑出去就是为了去青楼听曲?殿下若是酉时才去,那酉时前在干吗?”
监视你,夏璟熠擡眸看了傅洵之一眼,嘀咕道:“茶楼喝茶。”
“从未时喝到酉时?”
“不是,申时才去的。”
“未时在哪?”
“宫中。”
“做什麽?殿下下午的功课不是已经取消了吗?”
“还有东宫之事要处理。”
“什麽事?”
夏璟熠沉默,须臾道:“朝堂之事。”
傅洵之忽笑了声,淡漠道:“既是朝堂之事,下官便不多问了。殿下既饿了,就去用膳吧。”
夏璟熠垂眸道:“你。。。不吃吗?”
“不饿。”
“哦,”夏璟熠微微有些失落,“也是,你刚吃过。那我让白榆进来伺候你,御茶房新送了明前龙井,我着人。。。”
“不用,”傅洵之起身打断,盯着夏璟熠,用询问的语气说道,“下官困了,想沐浴完早早睡觉,可以吗,殿下?”
“当然可以,你不用向我请求的。”夏璟熠低声道。
夏璟熠匆匆吃了饭,沐完浴回寝殿,到了寝殿门口,正撞见白榆举着火烛从寝殿出来。夏璟熠在吃饭沐浴时已寻思了许久,认错哄人他是一丁点不会,干巴巴的道歉对傅将军一点作用也没有,还是要向他人取取经,遂在门口拦着白榆,悄声问道:“白榆,傅将军生气时你们都怎麽哄他开心的?”
白榆挠了挠脑门,道:“属下也不会啊。公子不常生气,生气也是不多时自己就好了。属下虽然十四岁就跟了公子,但那时公子长期戍边很少在京,属下其实没怎麽见公子生气过。”
“那你看他这次多久能好?”
白榆沉思了许久,凝重的的摇了摇头道:“殿下,依我看,公子这次是挺生气的,一两个时辰估计是好不了了,你等他明日消消气吧,我估计公子最多也就气到明早,睡醒了就啥都忘了。”
“那怎麽能行?”夏璟熠不赞同道,“太医说了,生气睡觉伤身。”
“可公子这次真的挺生气的,您看公子灯都没给你留。”白榆朝殿内努了努嘴,殿内漆黑一片,一点灯光也未有。
夏璟熠心中一沉,语气中带着无助和惊惧对着门内说道:“他这是不想让我进去睡觉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