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知是不是由于刚才情绪波动太过剧烈,许应沉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他跺了跺久坐酸麻的脚,不动声色点头。
“就在附近,你跟在我身後。”
宋南鸥见状,动作自然的牵起身後人手腕。
通过两人接触的肌肤,宋南鸥感受到许应沉身体一僵,内心似乎挣扎了片刻,最终温驯垂眼,小心翼翼跟在他的身後。
天边云层与太阳拉扯纠缠,仿佛不抵,逐渐泛起金光鱼肚白。
宋南鸥则牢牢牵着许应沉手腕,两人在柏油路上沉默穿梭着。
许应沉知道他很冷,因为握着自己的劲瘦指节在萧索冷风中慢慢失温,直到与他不分你我。
“订了一间双人房。”
宋南鸥回首,白汽随着话语在两人之间流转弥漫。天边呈现一种深红偏蓝的绛紫色,把他英俊眉眼衬得愈发立体而深遂。
他笑了起来,语气亲昵之中带着些许调侃意味:
“许叔叔会不会觉得我是什麽道德败坏的登徒子?”
许应沉则是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并不在少年人浓墨重彩的五官上,而是凝聚在他颈间由于动作轻晃着的黑色细线,末端还险险坠着那水色琥珀。
宋南鸥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于是指节触上琥珀的平滑面,在许应沉如有实质的注视里暧昧摩挲着。
“我很喜欢。”
他十分珍惜道。少年眼睛满足弯起,犬齿轻贴在唇边,白玉面颊凹陷了一个很浅的小小梨涡。
两人眸光即将相触的瞬间,许应沉别开眼:
“喜欢就好。”
接下来他们没怎麽说话。
前段时间宋南鸥的主动接触令他産生了一种美好的错觉,恍惚间甚至觉得他们仅有一步之遥。
可很快宋南鸥的态度又令他骤然清醒了。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他只是他的一条狗。
想起来时肯屈膝挑逗,没有兴趣时,也可以随时一脚踹开。
他不知道宋南鸥究竟看上了他什麽,但好在此时此刻,许应沉需要这样一个人来“拯救”自己。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和你回家。”
许应沉突然回神,朝宋南鸥遗憾摇头:
“我的工作室带不走,猫也需要喂。我很穷,不努力工作的话,我没法活下去。”
他对于自己的贫穷毫不掩饰,面对宋南鸥这样的人,似乎连自卑都是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宋南鸥看着他,张口想说些什麽。
“嘀——”
黎明时分的街道上,这一声鸣笛显得格外突兀。
许应沉不明所以转头,宋南鸥则像是意识到了什麽,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