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叔这麽缺男人?
目送男孩的背影消失在目光里後,许应沉绷紧的脊背稍有松懈。他悄悄呼了口气,靠在门框上,指节捏紧手腕。
这是个有些小家子气的动作,布料褶皱顺着动作绷直肩角,将他整个人显得可怜又伶仃。
许应沉在门口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片刻後,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垂着眼帘,慢吞吞缩回自己的小屋关门。
“砰——”
一股大力抵在门与框之间,许应沉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对方已经替他合上门,将人牢牢顶在了墙上。
宋南鸥擡眼,与近在咫尺的爱人四目相对,轻声开口:
“上一个还没分利索,就已经在物色下一个了。许叔叔就这麽缺男人?”
看到宋南鸥的瞬间,许应沉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听罢少年的浑话,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南鸥,放开我。”
宋南鸥一手钳制着对方双腕,另一只手覆在他腰间,闻言低低的笑:
“凭什麽?他干你了吗?怕我发现?”
被人像野兽抵住喉口般按在家门口,许应沉却出乎意料的很温驯。他没有反抗,只是用那双深色眼眸定定看着对方,纤长睫毛抖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化身黑蝴蝶,蹁跹飞去了。
带着毛边的粗粝眼神刮过许应沉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宋南鸥对他的好操控有些恼怒:
“说话。怎麽就这麽贱呢,嗯?他明明一无所有,除了比我年轻。当然,我也不老,至少还操得动你。”
许应沉对这番侮辱不为所动,他应付这只暴怒的雄狮向来很有一套,只是沉静辩解道:
"是网上接的单子。那孩子才十六岁,家里一只猫死了,他家里猫咪年龄都大,所以找我学处理方法。"
其实这些并不是全部,许应沉平时并没有好心到这种程度。深夜身侧的滚烫体温,平日里如影随形的另一个人的呼吸……和宋南鸥分开後,他又回到死水一潭的生活里。
他甚至亲自去寄养处领回了前妻留给自己的猫,但没什麽用,这实在太寂寞了。当时看着男孩腼腆礼貌的温暖眼眸,许应沉不知道为什麽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虽然事後他也有些後悔。
答应他是因为你。你喜欢猫,我觉得如果当时我遇见的是你,你眼里肯定比他更难过。
许应沉当然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但他不想。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我也是第一次如此热烈,燃烧自己般爱一个人,比你想象的深千倍,万倍。可我不廉价,我不当你的万里挑一,只当此生唯一。
看着宋南鸥凶戾的眼眸,许应沉别开眼,沉默着接受了对方的羞辱。
这番解释显然没有多少用。
宋南鸥指尖掠过那紧绷的锋利脖颈,太瘦了。仿佛只需要他轻轻一捏,就会轻易折断似的。
“那我呢?”
指节狎昵勾挑着高领衣料,少年恶劣调笑道:
“我也才二十岁。许叔叔这麽廉价,也给我免费睡一次,好不好?”
许应沉却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
仿佛宋南鸥的指节触碰到了哪个秘而不宣的可怕角落,他的胸膛耸动着,卖力往别的男人手上放,偏偏自己意识不到似的,挣扎喘息着:
“宋南鸥,放开我。”
宋南鸥眼神一暗,没有给对方任何留有馀地的逃跑机会。他手上发力,硬生生将前胸撕开一块,布料落到胸前三寸,露出冷白肌肤。
衣服质量很好,许应沉後颈因为大力撕扯泛起片片红晕。
只见被男人严密包裹的领口里,没有宋南鸥想象的暧昧痕迹。有的只是一条很眼熟的银色项链,末端坠着微微晃动的猩红晶体。
由于项链是女款,戴在男人骨感分明的锁骨上,有种怪异又模糊性别的美感。
许应沉深深垂下头颅,全身泛起羞耻的红晕。此时此刻他终于无地自容的颤抖了起来。
宋南鸥上位者般居高临下的高傲姿态没有令他羞耻,捕获猎物的钳制和毫无顾忌的污言秽语没有令他羞耻。但如今这条偷天换日的赃物,却令他如小偷般羞愤难当了起来。
宋南鸥盯着那条被自己当垃圾打发给许应沉玩的项链,突然意义不明的嗤笑了一声。
“啪——”
许应沉的手腕终于逃脱了钳制。他敏感脆弱的自尊心被宋南鸥这一声笑忽的击得七零八碎,于是终于用尽全力,毫不留情的一掌扇了过去。
刹那间,出租屋里除了这一声脆响,就是许应沉如溺水之人破水般声嘶力竭的急促呼吸。
“我就是贱。”
漫长的沉默过後,他终于沙哑开口。宋南鸥舌尖抵着钝痛的下颌,闻言缓缓正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之人。
“你以为你是谁?宋南鸥,你真的很好钓。”
许应沉骤然擡首,狭长眼帘里闪过潋滟笑意,他肆无忌惮的勾起唇角:
“不过二十岁的小孩罢了。那你以为呢?我真的像个愣头青对你一往情深?你有钱,就算卖屁股跟了你,我以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那苍白指尖探上少年胯骨,老练的勾挑了起来:
“对我来说,男女无所谓,年龄更是放屁。”
说到这里,许应沉直视着面前之人的眼睛,有些遗憾摇头:
“你今天来找我做什麽呢,让我猜猜……道歉?示弱?真是太不是时候了。但凡你再拖两天,恐怕我自己就会想清楚,然後像条狗一样主动摇尾乞怜求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