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你母亲需要在家安心养胎,叫你把家里不三不四的东西都处理好。”
宋南鸥罕见的没有和父亲呛声,而是垂下眼帘,状似波澜不惊的客气道:
“我和您说过了,应沉是我男朋友。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把他气跑了。只要我男朋友愿意,他随时可以回家。”
宋昌河没有耐心和他掰扯这些事情,闻言放下手里的杂志,嘴角勾起刻薄的弧度,毫不留情道:
“这是我家。你的衣食住行,房车学业,都是我在出手帮衬。你觉得如果没有我,你能活的比现在好多少?”
宋南鸥从来都不被自己父亲的话带着走:
“这里都有我母亲的一份,您只是在出手养您的亲生儿子。”
说着,他目光扫过董玉然俏丽脸庞,眼神意义不明,语气却不卑不亢。
“回去吧,没事。”
沐浴着眼前两人各自复杂的目光,宋南鸥突然偏头,再次在许应沉耳边低声开口,掌心安抚般顺着他清瘦脊背抚摸着。
许应沉勾着塑料袋的指节攥到发白,沉默点头。
他本无意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可对方是自己亲自认可的小爱人。
男人目光掠过沙发上居高临下的中年总裁,他不想留宋南鸥独自一人,可……
手里塑料袋随着时间流逝散发出食物独有的香气,蒜蓉混合着鲜虾的味道逸散而出,宋昌河眉头一皱:
“玉然身体本来就不好,闻不得这种味道重的东西。”
他平淡道,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开口:
“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没事的。”
清淡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宋南鸥擡眼看去,他的继母这时候倒是学会做个好姑娘了。
女人一手撑在厨房门口,一手抚摸着自己微隆小腹,眼神藏在乌黑长发中看不真切。
“谁需要你开口了?”
宋南鸥见状,毫不犹豫的开口顶道。他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许应沉身前,像只护崽子的家猫:
“应沉工作一天,累了。父亲,我不饿,我们上楼了。”
说罢,牵着许应沉噔噔噔上楼去了。
走到一半,宋南鸥脚步一顿,站在楼梯上朝他父亲开口道:
“我在自己的房间吃,会散干净的,味道不会太大。”
他没有回头,就像早已经知道父亲不会因为自己偶尔的软化而有所触动。
片刻後,宋南鸥在阿姨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关上了房门。
“对不起。”
脱离了某种难言氛围的瞬间,少年身形骤松,浑身的力气终于泄了下来。
他下颚靠在许应沉肩头,由于脸庞掩在布料里,鼻音浅浅,有些委屈的朝许应沉坦白道:
“我家人是不是让您很失望?真是……”
说到这里,宋南鸥语气顿了顿,低低笑了一声,语气不明:
“比住在丈夫家妻子面对的恶婆婆还要难缠。”
“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无声沉默之中,许应沉突然擡手,顺毛般拍了拍对方宽厚脊背。他语气平淡,细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之意:
“好了,吃饭吧。烈女怕郎缠,再怎麽难缠的老岳丈……至少他儿子心在我身上。”
男人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这个自作聪明的比喻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