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养好就回去吧。公司里你的团队,我暂时还没有动。还有……你母亲留下来的遗産,我会交代手边人和你对接。”
“……”
宋南鸥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在父亲眼里算是合格了,但此时此刻宋南鸥心里没有多少喜悦的情感。
宋昌河交代完这句话後没再过多停留,很快脚步声由近及远,直至最後再听不见一丝回响,
片刻後,宋南鸥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他视线里。
“南鸥?好点没有,吃饭。医生说只要挺过三小时就没什麽大事了,我买了挺多肉,给你好好补补。”
许应沉依旧是那略显狼狈的姿态,缠着绷带的指节费力勾起塑料袋,带着满身烟火气和食物的香气闯了进来。
“你怎麽买这麽多,万一伤口扯到怎麽办。”
宋南鸥擡头,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漂亮微笑。他语气抱怨,却带着点怄气指使的任性撒娇道:
“许叔叔,我的手好疼,没有好全呢,您喂我。”
许应沉没回他,但动作十分利索的把餐具摆上柜台。看到柜子上银行卡的瞬间,他动作一顿:
“你父亲来过了?”
宋南鸥大爷似的躺回床上,闻言不甚在意道:
“哦,你拿走去用吧,随便花,最近买什麽东西直接刷就可以。”
许应沉闻言倒也没拒绝。衆所周知他是个穷鬼,既然宋南鸥有钱能用,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着餐盒被人打开,泛着白气的食物鲜香逸散而出。许应沉看到宋南鸥眼巴巴看着他的样子,禁不住笑出了声:
“饿坏了吧?”
他把餐盒里泛着油光的肉挑了块最肥的,轻轻吹了吹,嘴唇触上去碰了一下,发现不烫,这才往宋南鸥嘴边凑了过去:
“吃吧。”
宋南鸥看着他无比专注的认真眉眼,十分乖巧的让许应沉投喂自己。
“这烤鸭做的太咸了。”
年轻人面上扯起轻快微笑。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的心脏疯狂叫嚣着喷涌而出的滚烫爱意,一半冷漠旁观,语气冰寒彻骨:瞧他装得多像啊,仿佛真的爱你似的。
“咸吗?”
许应沉闻言自己吃了一口,果真微微拧起眉。
连宋南鸥这个吃惯重口的家夥都说咸,更别说吃点辣就脸红的许应沉了。
“等我手方便後回家给你做。”
他温和抚了抚宋南鸥的脑袋,又将刚才晾凉的馄饨端给他:
“喝汤吧,喝完睡会,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叫我就行。”
瞧见宋南鸥看着晃动的汤水发呆,许应沉抿唇道:
"……抱歉,有点凉了,我在外面吃了几口。现在是非常时期,到处都是针对你的危险,我不得不谨慎点。"
“你事先尝过,没有问题才端给我的吗?”
宋南鸥这才注意到,许应沉带回来的吃食上面或多或少都有被食用过多痕迹。
他心里酸涩无比,擡眼定定看着他,沉声问道。
许应沉被他看得十分难受,干脆擡手掩住了那双尖锐目光,半是命令半是诱哄道:
“吃饭。”
他太过羞耻于展现爱意,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宋南鸥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说不出口。
宋南鸥在黑暗里低声叹息,很精准的从中找到了许应沉柔软唇瓣。
他几乎是强迫性的压下对方头颅,一切的一切,都在两人逐渐交缠的呼吸声中归于寂静。
Q不会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不会毫不犹豫的为他从楼上一跃而下,更不会这麽柔顺安宁的屈居于人下。
宋南鸥强迫着自己不去听,不去问,不去想。
他甚至是有点可怜的虔诚祈求着老天,不要对他太过于残忍。
宋南鸥的精神在热烈气氛中逐渐变得危危可及。他好不容易在自己最一无是处的二十岁,遇到了一个甘愿托付终生的爱人。
命运对他实在太过于吝啬,从小到大所有的奢求终成泡影,所有期盼都遥不可及。没人知道宋南鸥心里究竟有多害怕失去,他知道他贱,肮脏,卑劣丑陋。
他在Q的热烈喘息声中想着许应沉的脸无耻高潮。
所以就让他一无所知吧。宋南鸥强硬的扼杀了所有令他心生动摇的念头,把这当成某个家夥闲得无聊制造的荒唐玩笑。
哪怕有一丝可能,宋南鸥都不可能让人破坏他好不容易维持的美好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