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沉,这可恶的家夥明明眼底涌动着和他如出一辙,排山倒海的暴烈情感,他偏偏就是不开口,仅凭一只手,就让宋南鸥呼吸粗重了起来。
“许叔叔。”
片刻後,宋南鸥服软了,他声音暗哑,求助般意义不明的低低唤了一声。
许应沉却在此时深深呼了口气。他像是骤然清醒了,迅速撤了手,眼中闪过某种仓皇之色。
宋南鸥本就还是少年心气,难以克制自己,又怎麽可能让这主动勾引的家夥随意撤身离去呢?
唇齿相触的瞬间,许应沉先是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後指节颤抖着攀上宋南鸥肩头,与他耳鬓厮磨。
他比宋南鸥热烈多了,也赤诚得多,绯色舌尖细细描摹着他唇齿,似勾引,又似邀请。
宋南鸥用比他更加暴烈狂躁的态度回应了过去。淫靡水声中,少年微微垂下眼帘。他刚才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凶戾的孩子孤身打趴下所有人後,浑身混合着泥水和雨点,头破血流又肮脏至极。
他重新背上被自己随意扔在墙角的书包,正准备起身回家,措不及防却突然脚下一重。
那只被摔断腿的流浪猫,呆呆的,身形瘦小,叫起来声音纤弱可怜。可它就像是认定了宋南鸥一般,爪子牢牢扒着他脏兮兮的运动鞋,像是没察觉到男孩身上的血腥气,温驯趴在他的脚边。
宋南鸥很奇怪,他歪头想了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
肯定是老天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好吧,虽然他不是很喜欢。但今天毕竟是生日呢,别的孩子都有,那他就勉强接受这份自己送上门的,不太喜欢的生日礼物吧。
然後这一养就是十年。
“……”
一吻毕,许应沉靠坐在床沿喘息着。他没有看面前的人,而是别开眼冷静提醒:
“我们现在都是清醒的。”
“……嗯。”
“没人强迫,不需要做样子。”
“嗯。”
许应沉似是被这家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噎着了,沉默良久才低低道:
“你说过你有女朋友。”
这番话反而更叫宋南鸥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他俯视着面前人微红眼角,眼中恶意翻涌:
“那许叔叔还勾引我?”
男人张口想反驳些什麽,大概是他没有勾引的辩驳之类。但他看到宋南鸥脸上戏谑之色,知道自己说了大概也无济于事,所以不再做无用功。
看他就这麽沉默下来,宋南鸥这才玩够了般缓缓道:
“我没女朋友,骗你玩的。”
他神色复杂,指尖想抚上许应沉柔软的黑发,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想到什麽般截然而止。
可惜许应沉低着头,刚好没看到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之後的日子里,他们都很默契,没有提及今天的发生的事情。
可这世界上最难隐藏的东西就是打喷嚏和爱。
宋南鸥发现他的世界一瞬间变得繁杂了起来。寒假不久,宋南鸥没有挂科,他父亲如约将他引荐进了公司。虽然只是个基础的职位,可毕竟是老板的儿子,至少这里没有人给他摆脸色。
祝云婷的项目和宋家公司有一定的重合点,他最近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帮祝云婷和宋总洽谈合作。现在宋南鸥知道了,一个人单打独斗是没有用的,这批人和他磨合了不少的时间,在不触及利益的情况下,自己身边有熟人总是有好处的。
这天事情终于交接得差不多,宋南鸥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于是忙里抽闲给自己放了天假。
许应沉刚忙完回家,开门时看到房间天花板一角的某个设备,动作一顿。
宋南鸥正床上看手机,见状眼皮一撩,开口发问道:
"你看它做什麽?"
许应沉像只被侵犯了私人领域的家猫般,十分反感的皱着眉,意外和宋南鸥呛了一声:
“为什麽要在房间里装摄像头?”
听得出很激动了,宋南鸥闻言哼笑一声,头都没擡:
“防止你找女人偷情啊。”
他终于动了,擡手把人招过来,枕在许应沉膝头,找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睡下,然後无辜擡头:
“许叔叔,你心里没有鬼的话,难道还怕别人看吗?”
许应沉没动,还是面无表情的瞪视着天花板一角,看起来竟有种令人发悚的感觉。片刻後,宋南鸥终于服了软:
“不是防你,防董玉然。那女人小心眼,上次项链还没找到,她肯定能猜到是我干的。留个手段总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