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榻上那一片潮退的模样,游扶桑猝然反应过来:“是你把我的帷帐枕头床榻全部搞得——”
宴如是半眯着眼闷哼一下,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多麽难以啓齿的事情,只是一点一点靠近来,握着游扶桑的手。她大概已经不剩多少意识了,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拿发烫的身体贴近她,双手环住游扶桑的脖颈。
并不单单只是拥抱,游扶桑很快感觉到异常,宴如是靠过来的地方滑腻至极,在颤动,宴如是也在小心翼翼上下挪动着。
“对不起,师姐,那些东西……我只是借用……我会清洗干净的。它们有你的气息……但都不够……”宴如是在她耳边轻嗅,闭眼呼吸,“那些不够,师姐,那些不足够……我还是想要你……想要你亲手……”
游扶桑如同被这些话灼了一下,立刻打断,把人推开:“你放丶你放开!”
宴如是却怎麽也不松手,铁了心要赖在游扶桑身上,她死死抱着游扶桑,下面更近,眼底哭得更汹涌,“我不放手,师姐……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你滚开!!”
游扶桑狠狠推开她,连带一个耳光打在宴如是面上,“宴如是,你怎麽变得这麽没有廉耻心了?!”
耳光打得很重,这句话却比耳光更重。
宴如是神色一落,猝然变得死寂。
她不再紧紧捉着游扶桑,任由着被推倒在地上,额头磕上榻沿,磕出一道病态的红痕。
她颓坐着,眨了眨眼,一滴清澈的泪便滚落下来,滚落在她早就被泪水浸得湿透的面上。恍然间便看不清游扶桑了,只那句话还回荡在她脑海。
你怎麽变得这麽没有廉耻心了?
游扶桑这样说她,真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宴如是恍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一个难堪的笑话,哪里都糟糕透了,卑微又低劣。一切狼狈的姿态都被看见了,她们往後还可能寻常地相见吗?也许她不该来找她,不该循着气息来找她,她该在意识到血契发昏的时刻就在某一个角落自我了结,不去叨唠师姐,至少那样……至少那样,还能在师姐印象里,活成一个还算素净的模样。
而不是现在,什麽狼狈的模样都展露了,拿那麽低那麽低的姿态去乞求,跪在地上哭泣,游扶桑却还是狠心推开她。这只能说明,游扶桑对她,当真是一点儿情意情分也没有了。
她恨她,对她弃如敝履,恨不得她被折磨得死掉。
是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推开她,用那种极尽嫌恶的眼神嗤问她,宴如是,你什麽时候变得这样不知廉耻了?
模糊的视线里,宴如是看着游扶桑步步远离,半开的门扉带起一阵轻尘,宴如是轻如梦呓地哀求:“我求求你,不要走……”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一道门扉紧闭的声音,以及渐渐远去的足音。
【作者有话说】
师妹的夜盲和识灵一角
夜盲:在夜里(或昏暗环境下)失去视觉感知能力
识灵:感知识别灵脉灵息
一角:见微知着
如果面前有一个人,师妹能通过灵脉灵息感知到她的轮廓,但如果是一些死物,比如面前杵着一个柜子,她看不见,会撞上去,脚下是悬崖,也看不见,会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