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筑这几个月被傅冬川带着扩宽能力,心里一直存着感激。
他是个人账号出身,UA广告属于平行门类,很多东西只能靠现学,以及老板不吝啬的现教。
他本该多笑一笑,显得客气亲和。
但周筑是个单线程生物。
脑子里在想事情的时候,气质就开始变冷,不再怎麽接别人的话梗。
如果同时在想好几样东西,面无表情的状态好听点是酷,难听就是臭脸。
直到傅氏小竈开完,周筑收起笔记本,同上司一起出去。
然後在经过金属立饰的一刻,脚步顿住。
“等下。”他难得意识到什麽:“我表情好像,有点凶。”
傅冬川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你才知道。”
“……不是我本意。”周筑叹气:“日程安排太密了,我一直在想事。”
“小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被迫加班到十一点,一面对接自己认识的几个视频剪辑工作室,一面梳理学习其他几个项目的宣发视频,算是也在给做视频主的副业一同铺路。
然後好哥们鳄鱼子打电话过来。
手机连着震动三四下,周筑先保存文档再接,压着声音问什麽事。
这个点公司基本人走空了,楼层各处星星点点亮着灯,仍有十几个人在加班。
“狗子!”鳄鱼子热情地喊他:“在哪浪呢,回家没。”
周筑隔着工位看了一眼同在加班的傅主管,起身找了个僻静角落,不想打扰同事:“我在公司。”
“啊,啥班啊让你这麽上头。”鳄鱼子那边传来夜市的喧嚣声响,隐约还能听到小贩在吆喝鱿鱼串:“这周六,下午三点,跟哥几个一起拍视频,密室逃脱里扮鬼,走不。”
周筑陷在昏暗的墙角,懒笑一声。
“2022年了,兄弟,整不了新活可以咬打火机。”
“那你不懂了,咱这是水视频顺便玩反差感。”鳄鱼子大大咧咧地说:“你看,我这麽个蹦跶又骚气的货,我去扮鬼那是情理之中。”
“但是我拉上你,拉上喵姐老许,把你们几个塞进去,那就是新活。”
“咱就是要看冷冰冰的小帅哥,妩媚动人的御姐,还有健身一哥都——”
“都去扮鬼。”周筑接话:“顺带狂蹭一圈流量。”
鳄鱼子十分满意:“那就这麽定了,晚上请你们吃东北炖大鹅,嘎嘎贼香。”
周筑思索片刻,叫他把定位时间都发来。
他上班快上傻了,是得疯一会儿。
到了周六,一行人齐聚浦东某写字楼内。
鳄鱼子长得又高又壮,五官身材都是典型的北方汉子。
“现在真是省成本,没几家密室租门面了。”他仰头看电梯间里密密麻麻的标牌。
美妆,密室,发型,汉服店,古风拍照,全挤这小办公楼里头。
“这儿我知道,”同行的朋友插话说:“老风你记得吧,他开公司的时候到处找合适的办公区,差点选了这。”
“但你看,这乱糟糟的,逼格不够,成本压下来但是容易劝退那些挑剔的甲方爸爸。”
鳄鱼子跟着笑:“上次那个国际大牌的PR,贼几把难搞,返稿二十多回我脑汁乱炸。”
周筑站在电梯的右後侧,似不经意道:“老风也开了公司?”
“现在不都这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狗子,你打算开工作室麽?”
“在考虑。”
“赶紧搞,M抽成太多,个人又要同时做选题剪辑特效法务兼多平台运营,你号做大以後忙不过来的。”鳄鱼子又说:“你看看今年新蹦起来的那个UP,抖音的粉丝都过了三四百万,操,现在新人都是怪物,听说他才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