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辈子。
虞青砚原本是准备把他送出国的,原本是决定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畸形与暧昧关系的,可见虞青砚对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他不管不顾那麽一闹,虞青砚马上就妥协了。
而这辈子,他们分开了整整五年,这五年间没有任何出格或越界的行为,甚至连联系都很少,虞青砚又为什麽会喜欢他呢?有什麽理由喜欢他呢?
或许仅仅只是在永川那段时间,虞青砚一眼看穿了他那些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也僞装不好的悸动丶渴求与心动,所以习惯性想惯着他,下意识想成全他。
但这里面究竟包含多少真实的喜欢呢?
戚许尝试把这种心理分析给虞青砚听,想让虞青砚放弃追求或者拯救他的想法,虞青砚听得也很认真,甚至还在末尾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戚许以为他终于被自己说服了,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的时候,虞青砚突然插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为什麽决定要送你出国?”
戚许愣了一下,摇头。
虞青砚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可乐,不管戚许喝不喝,先扔给他一瓶,然後自己打开喝了一口。
喝完之後他转过身来看着戚许的眼睛轻声说:“你看,你什麽都不知道,连前提条件都错了,又怎麽能推导出正确的结果?”
戚许不明白虞青砚是什麽意思,只能被动接过冰凉的可乐,但在跟虞青砚对视的瞬间,心脏却莫名其妙一点点跳快起来。
其实这件事虞青砚不太愿意讲。
因为在戚许面前剖析自己当初心路历程的感觉挺奇怪的,毕竟戚许始终比他小了十二岁,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孩呢,只不过虞青砚实在听不下去戚许刚才那一通狗屁不通的发言,听得窝火。
所以必须得说。
虞青砚啧了一声,转念又想:戚许其实也不算小了。
挺大的。
虽然这辈子没亲手摸过,但上辈子居然虎到能直接在床上把他干到发烧。。。。。。
。。。。。。打住自己莫名其妙跑偏的念头,虞青砚将思路拽回正轨:“你应该知道,我酒量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喝到断片。”
戚许没立刻说话,过了片刻後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之前曾经发生过的那个吻。。。。。”虞青砚忽然笑了一下,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我是酒後乱性吧?”
戚许终于反应过来虞青砚要表达的是什麽意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刚才一直忍着没打断你,”虞青砚盯着戚许的眼睛,逐渐收起嘴角,“但你是不是忘了,我比你多吃了十二年的饭,你认为我连喜欢跟迁就这两种感情都分不清吗?”
很难描述这一刻的感觉,戚许怔怔望向虞青砚。
可还没来得及张口,虞青砚也根本没给他机会,兀自说了下去:“确实,在发现你偷亲我手背之前,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意识到你有可能喜欢我之後,我认认真真思考过我们之间的可能。”
“只不过那时候你太小了,才十七岁。”
虞青砚顿了顿。“原本我想着。。。。。。等你十八岁以後,等你上大学,等你更成熟一点,我们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试试。”
毕竟换个角度去看待戚许之後,虞青砚意识到戚许对他也同样特殊。
然而,就在虞青砚准备在高考结束之後带戚许去国外旅行,顺便挑破他们之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小的事。
如果说虞青砚之前仅仅只是偶尔跟戚许外公外婆走动的话,那麽自从许岚去世以後,虞青砚把戚许接到身边,这种走动就变得频繁起来,关系越来越近。
戚许的外公外婆都是好人,对虞青砚也很感激。
再加上人心都是肉长的,经年累月相处下来,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因此虞青砚时不时总会去送些东西,帮忙做点儿什麽。
那天正巧外地的朋友给虞青砚寄了几箱荔枝,虞青砚想着顺便跟老两口商量了一下暑假带戚许出国的事,于是抽空开车去了一趟。
结果正巧听到他们在聊隔壁邻居的事——
“你说这好好一个孩子,怎麽就非要跟男人在一起呢?”
“哎呦你小点儿声,别被志远他们听见了,本来就够闹心了。”
“这能不闹心吗?这事哪个父母能轻易接受得了?”
“是啊。。。。。。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麽。”
当时虞青砚愣了一下,问老两口在说什麽,戚许的外公叹了口气告诉他,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前几天突然跟家里人说说自己喜欢男人,还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在小区里闹得沸沸扬扬。
说完,戚许外公摇了摇头,还是不能接受:“想不通,我实在是想不通。”
“行了行了,”戚许外婆打断他:“别人家的事跟我们有什麽关系?咱们家孩子正常就行了。”
“。。。。。。”
虞青砚当时什麽都没说,只是在把荔枝放进冰箱以後,下意识把他暑假准备带戚许出国这件事咽了下去。
後来开车回到公司,江珩又很骚包地过来问他身上这身西装怎麽样。
虞青砚扫了一眼夸很好看,问他怎麽突然想起来这样拾掇自己了,江珩跟他说了个名字:“我去当伴郎啊。”
江珩说的这个人虞青砚倒也认识,只不过算不上熟,因此回忆了一下皱起眉头:“他不是喜欢同性吗?”
江珩摇了摇头,见怪不怪:“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哪那麽多坚定不移的人啊,太多人承受不住压力了,最後大多数都会选择步入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