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昂自若
顾南之快要被逼疯了,平静的脸上显出一丝狼狈。
尚坷也觉得自己一直都在未凝後面,未免太不厚道。
在顾南之稍微歇息时,尚坷收回未凝,未凝显然还没有过瘾,在尚坷手里不爽地挣扎了一下。
尚坷按着它的头强行塞到剑鞘里。
然而刚一收回,顾南之汹涌的剑意滔滔而来。
没了未凝在前,这些剑意以势如破竹地速度冲向尚坷。
尚坷身体微颤。
顾南之的声音响起:“哥哥出门那天,是我的生辰,他说回来会给我带礼物,我在家等了许久,最终等来了他的尸体,他的内丹被人挖去,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而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发簪,那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轰!
——轰!
第七道雷劫,第八道雷劫落下。
“所有人都告诉我,哥哥是魏泽言所杀,与其他人没有关系。”顾南之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为何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温宗茂明知道我哥哥不是魏泽言的对手却还让他前去,当然这是修士的使命,即算不是对手也不应该退缩,可是温宗茂明明是可以救下哥哥的,他却为了自己的命而舍弃我哥哥。我不该找他报仇吗?”
“还有你,尚掌门,魏泽言是你的弟子,即便你不知情,他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也是因为你没有教导好他。我不该找你报仇吗?”
“原本我已经听东晏长老的劝,等宫主出关後,再和你比,是你自己又跳出来应邀的。”
顾南之擡眸盯住尚坷:“我现在杀了你,也并非我不近人情吧?”
暴风骤雨般的剑意向尚坷压迫而来,尚坷筋脉欲碎,疼得几乎站不住。
“找我报仇?”尚坷讥讽地笑出声,眼角嘴角淌出鲜血,“我从暗房里出来,便遭到一百二十八门派的追杀,还要承受你们按在我身上莫须有的罪名,魏泽言窃取他人内丹那几年,我数百年的修炼被他毁去,我的掌门之位被架空,我被关在暗房五年之久,明明一查便能知道的事实,你们谁真正查过?你们只听别人所说,只信别人煽风点火,真相对你们来说,是什麽?你们骂我恶女,恨不得我死,恨不得将我打入幽冥之境,可我明明什麽都没做,明明我也是受害者,我又该找谁说理,又该杀谁,找谁报仇!”
顾南之眸中显出异色。
台上的弟子则惊住。
修为被废,掌门之位被架空,关在暗房五年之久,这些他们并不知道。
这三项的哪一项对修士来说,都是十分残酷的。
他们只知道是尚坷指使魏泽言窃取他人内丹的。
而他们知道此事,也并非亲眼所见,是从其他人嘴里听来。
是真是假他们从未验证过。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靶子,来承受来自他们无尽的恨意与怒意,这人是谁不重要,她是不是受害者也不重要。
窃取内丹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可恨,他们愤怒的情绪需要有发泄的地方,真相重要吗……
无烬宫的弟子低下头去。
宗子茂哽咽道:“尚坷她……为什麽从来没和我们说过,她憋在心里,该有多难过啊!若是我的话,我一定不想再活下去了。”
清云双目湿润,她早猜到,尚坷不是别人口中那个歹毒的掌门。
东晏长老缓缓叹出一口气。
——轰!
最後一道雷劫落下。
所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但顾南之的剑意并未停,尚坷支撑不住再次跪地,剑意压得她擡不起头来。
全身欲碎。
像是回到那一天,被魏泽言废去修为的那一天。
她闭眼,那次是宁意远救了她。
这次还有谁会来救她……
痛意传遍全身後,尚坷以为自己会爆裂而亡。
但,她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筋脉里血液的流通,感受到了自己每个毛孔在张开。
她听见一声鸟儿的啼叫,这是无烬宫的後面,以正常人的听力,根本不会听到这麽远,这是怎麽了……
与此同时,她浑身上下的力都在往一个地方流动。
那地方是丹田。
一个浑圆的东西在成型。
她骤然睁开眼睛。
她……筑基了!
“尚坷——”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