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坷的胳膊发酸,腿脚发软,明明已经够累了,谢琅还这麽无情,她将未凝一丢,气道:“我不练了!我要洗澡,我要睡觉!我要躺平!”
谢琅望她:“是你自己说,要当一个自立自强的女人,现在只练了这麽一会便受不了,怎麽当。”
“可我不想过劳死!”尚坷咬牙,从早晨一直到晚上,除了中间两次休息喝水,她一直被谢琅逼着练剑,当然之前她练剑的强度与此时差不多,但是盯着她练剑的谢琅一改温和的态度,像个冷面阎王,这让她觉得自己已不是自己,而是一台练剑机器!而且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温子瑜和宗子茂被逼的心情了!
自己愿意练和被别人逼着练剑完全是两码事。
她在心中忏悔,我对不起你们,我再也不逼你们练剑了。
谢琅捡起未凝给她:“这对修士来说,根本不算过劳,充其量只是刻苦了一些。再说,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这又算得了什麽。”
“不听不听我不听!”尚坷捂住耳朵,不愿意听他喋喋不休。
谢琅哑然失笑,“当初我在朝宗派时,你就是这样教我的,怎麽如今到了自己,便不肯了?”
谢琅很少提及在朝宗派的事情,尚坷心虚了一瞬,当时她对谢琅确实更严格,而现在谢琅对他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尚坷支支吾吾,“我胳膊酸死了,反正我今天不练了,我要回去睡觉。”
谢琅走到她跟前,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尚坷咽了咽口水,紧张道:“你要干什麽?”
谢琅的指腹轻柔地按在她的小臂上,温声道:“哪里酸?”
尚坷哼了一声,“哪里都酸,剑都要提不起来了,都怪你!”
谢琅轻轻地揉捏起来。
尚坷因为不停练剑,浑身火热,谢琅的手却是冰凉,手指抚过她的肌肤,使尚坷骤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感觉令她有些不适,她挣扎了一下,但正垂眸专注帮她揉捏胳膊的谢琅浑然不觉。
谢琅靠她很近,近到她能听见谢琅的心跳声,浅浅的呼吸声,一侧头,还能看见谢琅窄窄的下巴。
谢琅察觉到她的目光,笑了一下,温声道:“若是疼了,便说。”
尚坷怔忪,忽然道:“谢琅,你好像与之前不同了。”
谢琅从前寡言安静,若非胸膛起伏,会让人以为他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不会因为苛待而怨恨,也不会因为偏爱而欣喜,他的情绪很少,可是现在,他笑得频繁,虽然还是安静,但是不再如之前那样触不可及。
“你……与之前也不同了。”谢琅道。
自己也与之前不同了吗,尚坷盯着自己杏色的裙摆疑惑。好像……确实是这样,以前像温子瑜和宗子茂这种拖她後腿的人,她早便除掉了,还有顾南之,竟敢将罪责全部按在她的头上,也难逃一个死字。
大概是因为修为被废,她没了猖狂的资本,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了。可是谢琅为什麽会变呢?
谢琅盯着女子颤动的眼睫,目光幽深。
谢琅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尚坷觉得舒服,随着他的动作,她胳膊的酸痛不仅减缓不少,连烦躁也一并平息下来。
尚坷得(tian)寸(bu)进(zhi)尺(chi),伸出另一条胳膊给他,“这个也要。”
谢琅轻轻嗯一声。
“筑基之後便可以领任务出无烬宫了。”谢琅盯着女子洁白的小臂忽然道。
“嗯。”
谢琅顿了顿道:“若是你不想,可以不用去。”
尚坷摇头。
“为何不去,这对我提升修为有好处。”
谢琅凝视着她,并未多说什麽。
尚坷自然知道他在担忧什麽,她此刻在无烬宫,暂且安全,一旦出无烬宫,各个门派以及魏泽言发现她後,不会坐以待毙。
可是,她不能一直躲在无烬宫里,她不能一直背负着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