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将学生绑起来吧……”乌恒璟边哭边说,他颤抖着,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雾气朦胧的,“……真的挨不住了。”
短短一句话,六个字,委屈透了,像是能挤出一盆的水来。
绑起来要按四倍处罚,以他现在的欠账程度,恐怕得挨上一百馀下,可好歹,能看到尽头。
“绑起来,换鞭子打。”
珞凇不带感情的陈述,好像在说一件特别普通的事。
乌恒璟的眼泪整个崩裂了。
换鞭子?
谁不知道珞秉寒极其擅长用鞭?更何况,仅仅挨戒尺都让他痛到想死,又怎麽挨得住鞭子?
“不行……我挨不住的……”
乌恒璟边哭边说。
珞凇见他说不出什麽有效的话,转过身走去窗边,不闻不问,负手而立,静望窗外,直到那哭声减小。
珞凇恰到好处地走回去,走到肿着一双小兔子眼睛的小孩面前,看着满脸是泪的小朋友,淡道:“哭完了?”
乌恒璟怯怯地点点头。
珞凇又问:“欠多少?”
乌恒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往外冒的趋势。
“……不知道。”
小孩委屈地小声道,眼巴巴地望着珞凇。
他就不信,那个人怎麽能如此冷酷,一丁点都不心软?
珞凇低头看他,神情肃穆冷淡,忽而皱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乌恒璟却被这声叹息,刺得一凛——叹息里,并无心疼或者无奈,反而,是深深的不悦。
“你不想继续挨了。”
一个冷冷的陈述句。
明明一个字的训斥都没有,这句话却重得乌恒璟喘不过气。
珞凇对他失望了。
乌恒璟那麽聪明,他一下子便想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自己几次三番往珞凇跟前挤,盼着求着那人管教自己,可如今终于挨上训诫,还没打几下便摆烂不干。
珞凇是该对他失望。
“不是……我没有,”乌恒璟下意识地否认,可下一秒,压抑在心头的委屈怎麽也憋不住,他反问,“您真的认为我能保持那个姿势挨完全部数目吗?我……我坚持不下去……我不知道该怎麽说,但如果您觉得我可以,或许我真的可以……”
乌恒璟心乱如麻,疼痛拉扯出一系列强烈的思想斗争,要将他撕裂。一方面,他相信珞凇不会故意选择一个他不可能完成的惩罚;可另一方面,他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挨下去,连刚开始都熬得如此辛苦,後续伤更重,更不可能完成了。
“跪起来。”
珞凇命令道。
乌恒璟本能地抗拒,他抿了一下嘴唇,还是选择跪直身子。
珞凇道:“惩罚的意义,重复一遍。”
乌恒璟抽泣着,努力从被泪水浸透的脑子里捞出一些回忆,复述珞凇方才的话:“惩罚……呜呜……惩罚不是对过往的处置,是对……对未来的警示。因此惩罚的程度,是……是呜呜……是痛苦至无法忍受的程度。”
他xxxxxx,一边抽泣,一边说,xxxxxx,那模样可怜极了。
然而,珞凇的语气仍是冷若冰霜:“让你接受惩罚,不是要你为我忍耐;是要你记忆深刻,再不敢犯。”
乌恒璟哭着点头。
他明白珞凇的意思,他只是受不了疼而已。
他再不敢说自己喜欢挨打,珞凇的训诫一点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回话。”
“是……学生明白。”
珞凇又问:“方才,称呼喊错几次?”
乌恒璟脑子宕机。
他什麽时候又喊错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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