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拆干净了所有的外包装。
只是动作实在粗鲁。
在做这件事上,他没有平日里一贯的耐心,眼神也不再清明,而是晦涩。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种事并非应昀本愿,他或许是带着种助人为乐日行一善的责任感,又被杨雪意乱七八糟的道德绑架所刺激,如今只能咬牙开始。
好好一件一字肩的荷叶边上衣,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扣子崩了一地。
昏暗的灯光下,应昀的表情有些模糊。
“杨雪意,你好白。”
应昀说完,目光还逡巡在杨雪意身上,继而,他转身,杨雪意听到解皮带的声音,继而是他拆那盒凸点螺纹的声音。
明明刚才已经做过很亲密的事,然而直到这一刻,杨雪意才有了一种终于真的要和应昀上-床了的实感。
不知道是不是急于结束後去修改他那篇论文,应昀的动作远比杨雪意想的还快。
他真的一分钟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杨雪意短暂清明的神志还在纠结是否在最後一刻喊停,应昀已经一切准备就绪,重重地压了上来。
而这一刻,杨雪意看着应昀英俊的脸丶漂亮的肩胛骨丶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感觉礼乐崩坏,自己已经如一个昏君般不事朝政,只心猿意马想着美好的肉-体……
反正是免费的……
何况,要是之前喊停还有喊停的意义,可如今裤子都脱了……
尤其是字面意思上的裤子都脱了……
这麽想着,杨雪意的视线下意识也顺着应昀的腹肌往下……
然而等她看清凸点螺纹套住的东西,杨雪意的色迷心窍在一瞬间完全清醒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应昀自带的绝对是大砍刀级别……
他确实是个敬业的做什麽事都拿出百分百努力的人,答应帮杨雪意这个忙,就说到做到,即便心里不情愿,被杨雪意道德绑架一样赶鸭子上架,但只要下定决心做,他就能做到最好。
应昀不喜欢杨雪意这点让杨雪意挫败,但好在处男可能没见过什麽世面,因此即便心里没什麽爱意,生-理上也可以有冲动,让杨雪意总算精神胜利地自我洗脑扳回一局,她没输的那麽难看,应昀至少对这件事也还是有兴趣的。
只是他过分的反应让杨雪意有点害怕起来。
这看起来就很疼……
这种东西放进去,真的不会死吗……
大概虽说有反应,但想到自己是被逼良为娼,应昀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在艰难地忍耐着,他紧紧抿着嘴唇,手摸上杨雪意的脚踝,把正悄悄往床头挪动着想要逃跑的杨雪意一把拽近了些。
应昀的手顺着脚踝往上。
像是一辆在每一站都经停的列车,慢悠悠的,最终在终点站停靠。
犹如被抓捕上陆地的人鱼,被迫分离出双腿,杨雪意感觉自己的腿被如此分离开,陌生的感觉犹如踩空楼梯,她几乎下意识用手去挡。
明明之前装出强硬又强势的态度,然而事到临头,杨雪意完全懵了。
她像个不懂装懂的考生,在最终考试面前彻底暴露真实水平,此刻只想跑出考场直接弃考。
“应昀,要不算了吧……”
然而回应杨雪意的,是应昀低沉的声音,像是竭力忍耐着咬牙切齿:“你不是一定要做这个事吗?我反复和你确认过,你说一定要做。甚至还哭了。”
应昀确实是医生,说起话来总是循循善诱让人下意识信服:“而且就算这次停,你下次又会想,如果特别想,我又不在,你没忍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外面随便找个人,出了事怎麽办?”
他看起来有点忍的辛苦,但态度很有耐心:“我尊重你的决定。你现在还是反悔的话,我可以停,不过你也不要找别人试了,说明你也没准备好,就不要学别人做那种洒脱的事。”
什麽叫没准备好?!
杨雪意的好胜心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升腾起不服:“你不敢了是吗?不敢就从我身上走开,我没什麽没准备好的,不就是这种事吗?和吃饭喝水也没什麽差别。”
这下轮到应昀不服了,他声线低沉:“我有什麽不敢的。你想清楚了就行。”
“你怎麽废话那麽多!要做做,不做滚。”
好在应昀看起来相当有耐心脾气也很好,然而动作却与温和的态度截然相反,手指纤长却有力。
杨雪意整个人抖的不行,下意识偏过头,想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她的声音也为此发着抖,连带身体也抖抖索索:“应昀,会很疼吗?”
杨雪意不想认输:“我不是不敢,就是我很怕疼的你知道吧?你不许弄疼我。”
照顾阳台那几盆月季时,应昀就很仔细认真,而如今,杨雪意才意识到,他确实是最有耐心的赏花人,愿意慢慢等待着花苞盛放。
杨雪意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朵脆弱易折的花,害怕任何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