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芯雪复杂的看向那本书,还是缓缓伸手将那本书抽出来,却察觉到那本书中间的发条开始摆动,“叮当”一声,发条坠落在地上。
这本书,唐澄没有给它上发条。
陆芯雪不知道自己应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屏住呼吸。
陆芯雪垂头看向地上那块铜色的发条,只是觉着视线开始模糊,鼻子缓缓发酸,是为了唐澄,是她一直都放在心上呵护的人,从什麽时候开始唐澄的爱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缓缓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她说,阿芯,我不知道这本书的价值能否加上发条,如果可以,辛苦阿芯自己安装一下,或者下楼叫我也行。
几乎是再也按捺不住的眼泪,陆芯雪弯腰抱住膝盖,是心疼,是愧疚,那个人是她的爱人,自己怎麽能够让她去承受那麽多,她也从未意识到,唐澄对她的爱甚至是小心,她们似乎处于一个完全不对等的天平上。
她的爱对她来说是枷锁,是她在消耗她们之间的情感。
她一直在追求自己追求的东西,哪怕是打着关于她们未来的幌子,自己也没有考量过唐澄的想法,像是固执强硬的爱,从未考量过唐澄的想法,所以,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陆芯雪的泪很快就落在地板上,炸开的眼泪溅到发条上,视线之中再无除了那些字迹之外的东西。
她不会安装那块发条,下楼也找不到唐澄。
陆芯雪从未觉得这个房间有那麽冷,分明过去那六年都扛过来了,为什麽现在心上是止不住的发冷,狠狠吸入一口气,陆芯雪将情绪憋住,伸手将眼角的眼泪擦拭干净。
努力平复心情,陆芯雪伸手将那块发条捡起来,放在书桌上,轻轻抚着那块发条,陆芯雪现在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翌日。
陆芯雪彻夜未眠,收拾好情绪就重新回到公司。
今天和顾家公司的竞争开始收尾,顾思淼和她斗还是差了不少,陆芯雪将任务发布下去给各方秘书。
大概中午之前就能收到消息。
陆芯雪打开新发来的邮件合作,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珍妮小姐,你不能进去,陆总……”
陆芯雪擡眸看向门口金发碧眼的女人。
女人今天穿了一身亮眼的黑色皮衣,高挺鼻梁上深邃的眉眼,其中带着淡淡的怒意。
陆芯雪示意秘书离开,擡手邀请珍妮落座。
“珍妮小姐,公司这边已经对接完毕,您还有什麽其他的想法?”陆芯雪公事公办,眼底的青黑甚至没有时间遮掩,放下手中钢笔,撑着下巴询问。
“小陆总,你知道我来的目的。”
“我不知道。”
陆芯雪并未给她拐弯的机会,一双眸子轻轻扫过她,最後落在她放在桌面上,紧紧攥住的拳头。
“小陆总,我现在有点不相信我当初对你的判断。”
“我相信陆氏集团现在的营业额……”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珍妮别扭的中文总算是流畅很多,声音高扬,“那样一个人,到底哪里值得你对她百般痴恋?”
陆芯雪:“珍妮小姐,我应该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这是我的私事。”
珍妮轻笑:“是不是她和你辩解,你不要相信她说的那些。”
唐澄从未辩解,甚至不需要辩解,她们不是小说中,因为外人挑拨就能分道扬镳的关系,更何况一个能被挑拨的关系在一开始陆芯雪就不会让它发展下去。
“她就是一个怯懦的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珍妮喋喋不休,“我无法想象你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要将背後交给那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是不是她抓住你的把柄?还是说她已经将你标记?我都能帮你,帮你离开她!摆脱她!”
见陆芯雪不说话,珍妮大声:“你为什麽执迷不悟呢?我难道不值得你侧目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样一个人?”
陆芯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很少有人这样步步紧逼自己做决定。
“珍妮小姐,我希望你明白,哪怕没有唐澄,我们也不合适。”
是绝对的拒绝,这样的拒绝陆芯雪和珍妮说过很多次,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了无用处。
“为什麽!”
“因为我不喜欢你,无论如何。这样我说得够明白嘛?”
陆芯雪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道:“阿澄和我没有胁迫,没有利益交织,我们年少相识,彼此陪伴,若非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她。她是我有且唯一的爱人,珍妮小姐,你或许不理解,但不重要,我只知道,您该回家了,我的未婚妻再看见您或许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