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池溪南无言望着窗外,程煦安看了他一眼,缓缓升起隐私挡板主断前後座视线。
“南南,我好困,能靠着你睡会吗?”
“不。。。”池溪南扭头才发现挡板独立了後座空间,程煦安揉了揉眼睛,一副真的很困的样子,池溪南心软点头答应下来:“好。”
话音落地,程煦安移动位置偏头靠在他肩膀上闭眼浅眠,他是真的很困,不一会耳侧就传来程溪安平稳的呼吸声。见状,池溪南才渐渐放松身体,低头注视垂在自己大腿外侧的手,静几秒,他擡眸看了眼挡板,忐忑无声的拿出手机定格了一张照片,便再没其他动作。
路过浅水湾的时候程煦安还没醒,池溪南知道程煦安家与自己不顺路,于是轻轻唤醒他,对方似乎有点起床气。程煦安睁眼蹙眉看清是池溪南,眉宇的情绪瞬间消失不少,他睡音朦胧,问:“怎麽了?”
“我就在这下车,你回家好好休息。”
程煦安看了眼窗外,奇怪:“不是还没到?”
池溪南笑笑:“我要去买东西,就在这下。”他上周答应了班上学生这周上课要负责供应水彩笔,刚好路过浅水湾,他顺道就买回去免得明天多跑一趟。
程煦安问:“我不能一起?”
池溪南反问:“你不是很困?”
“我很清醒。”他扭头有脾气似的降下挡板:“靠边找个位置停车。”
司机:“好的。”
车子停稳程煦安下车甩上车门“彭”一声,见他大步向前走,池溪南虽一脸茫然但还是小跑追上去。
尽收眼底的主驾司机:“。。。。。。”
此时池溪南尚不知道日後自己会因为对方的装聋作哑而饱受折磨,池溪南见他没有反应就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程煦安明显放缓脚步,偏头明知故问:“怎麽了?”
“。。。。。。”
池溪南问:“你生气了吗?”为什麽会生气?明明他什麽都没有做。
“没有,我为什麽要生气?”
池溪南也不知道,但还是开口解释:“我上周答应了班上学生,这周上课要给他们买水彩笔,现在既然路过浅水湾我就想着顺路买回家,免得明天多跑一趟。”
说完,他擡头观察程煦安的反应,对反也正睨着他,问:“自掏腰包?”
池溪南点头嘴角带着笑:“三个班的学生都很听话,这是给他们的奖励。”
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程煦安嗤笑一声:“池老师对自己的学生真好。”
“我的呢?”
池溪南没反应过来:“什麽?”
“奖励。”
“。。。。。。”
“我不听话吗?”程煦安靠近逼问他:“我的奖励呢?”
“池老师。”他故意拖长尾音。
池溪南有点不好意思,装不懂:“你也要水彩笔?”
程煦安挑眉不以为然,勾起池溪南耳侧一缕头发,缠绕指间,扬起足以魅惑衆生的笑,轻语:”不对哦,南南仔细想想。”
他收回食指,优雅转身:“走吧,池老师,买水彩笔去。”
池溪南愣在原地,扑通--扑通--扑通--,感受强有力的心跳。
见他久久没跟上来,程煦安回头冲他伸手,笑着说:“快点啊,我等你。”
拱桥上程煦安逆着阳光,身後杨柳依依枝条飘荡,路过的男女老少总下意识多看他两眼,人天性对美的事物下意识驻足。
他还记得十六岁某个晚自习下课,他在操场等隔壁班林青下课回家,被高年级的学姐堵在角落强制告白,那时他全程茫然无措,紧张到脸红耳赤,脑海里只剩早恋会被通报批评的害怕。
学姐那晚说了很多,可他明明之前从未见过眼前这位学姐,最後磕磕巴巴拒绝。印象里学姐有句话很深刻:“池学弟,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我见过你很多次,我是真的非常喜欢你。”
那时他并不理解学姐这句话的意思,一个人怎麽会在毫无交集的情况下,光靠单向见面就能非常喜欢一个人呢?十六岁的池溪安不明白的道理,二十三岁的池溪南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