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也没劈碎。
那是薛家的藏书,劈碎了的话,老爷子怕是会大骂,他可能得亲自去抄书,这麽多字,恐怕要抄得手腕都发疼了。
「那一天我知道,我没有必要去找这些东西,婶娘她不在意。」
「隐藏过去,是担心我的心里升起复仇的火焰。」
「如果她渴望着我去复仇的话,我自小就会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知道自己的仇人,我会每天去练剑,而不是抚琴,不会有穿着破草鞋,提着木棍在大道上跑来跑去的日子。」
「也不会有两个人争论烧鹅到底是为谁买的事情。」
「我会成为乱世里面的一把火,扑飞在这天下,然後很快地熄灭。」
「变成苍白的灰烬,被风一吹散在天里,什麽都剩不下。」
「或许婶娘一开始也有过告诉我仇恨的想法,但是最终她放弃了,无论这个乱世是什麽样子的,我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个在她怀里,听她哼唱母亲会为孩子哼唱歌谣的狸奴儿。」
太史官苦笑许久,道: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称呼,可以流传给後世吗?」
那时候的男子询问道:「你觉得如何?」
太史官沉吟之後,回答他:「天真稚嫩。」
「不像是霸主的心境啊。」
於是男人笑着回答:「既然是难得的童心之言,就有劳你给我写下来,流传下去,让後世的豪杰和君王来嗤笑我吧。」
而现在。
李观一对於力量的渴望更强了些。
「实力啊……」
李观一睡不着觉,随意提了一根木棍,走到了月色之中,就握着手中的棍棒,将薛家的战戟施展出来了,一根单手握住的木棍,施展得虎虎生风。
薛神将的极武之戟轻易施展到了极致,就算是在这个院子里面,就算是拿着棍子做的兵器,却仍旧是展露出一种杀伐果断的煞气,这战戟的路数施展到了极致,即将催生出卷涛这一招绝杀的时候。
周身的破阵曲内气升腾炸开。
李观一踏前半步。
虚空之中,似有虎啸阵阵。
手腕一动,长棍就如同战戟,自下而上地掠起,微微旋转,带着暴风般席卷一切的气魄,似乎要把心里面的憋闷都痛痛快快的爆发出来!
卷涛!
招式忽然戛然而止。
动作已经掌握,可以完美用出。
但是破阵曲的内气到了极致,竟然不够施展出这一招的内在变化。
而即便如此也已极为不凡,手中的棍子首端异样的震颤着,最後竟然在这挥舞的过程中,从上而下的崩碎开来。
碎裂出去的木棍镶嵌到了墙壁上,化作齑粉。
李观一的右手虎口微微颤抖。
「这一招,消耗也,太大了……」
他咧了咧嘴,右臂都有些疼。
身体扛不住,内气耗尽,木棍也被震断了,这一招的负荷大的离谱,也可以想像得到,这样的一招施展出来,会是怎麽样的风采,恐怕寻常的入境功法也难以支撑住频繁使用卷涛吧。
摧山和卷涛是差不多境界的武学。
神枪摧山也用不出来。
李观一盘膝坐在那里,揉着自己的手臂,认真思考。
「嗯,明天,或者後天,去和老爷子领甲胄,还有兵器。」
「回来就去学入境的功法,而後就能够用出卷涛。」
「入境之後的功法,应该足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