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游赏中秋章(二)+(三)
“大娘,有什麽有趣的事情也讲给我和飞年听听?”南钰冰故意问道。
张大娘还在犹豫之中,突然被打断,掩饰道:“没,没什麽,就是和锦兰姑娘商量吃完饭去看花灯。”
这里的团圆节夜里,街市人家都会挂上圆圆的灯笼,正是“把月亮挂到家里来”的寓意。热闹的东市西市上更有着各种姿态各异,精美绝伦的花灯,人们吃过晚饭後,多会选择出门游赏。
“我们刚来这里,还没有见识过热闹的灯市,也正想去呢,吃过饭一起去吧。”南钰冰道。
“那你可找对人了,一会儿大娘给你们带路。”张大娘说。
他拿起小酒坛为自己和飞年都倒了一杯,举起酒杯说,“飞年,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团圆节。”
“嗯,主人节日快乐。”南飞年端起酒杯,与南钰冰对饮。
久未饮酒,甫一入口,便辣的他喉头发热。南钰冰又低声说道,“现在不能多喝,等一会儿回来之後我们俩单独喝个够。”
于是四人吃过晚饭便出了门。锦兰拉着张大娘走在前面,南钰冰和飞年走在後面。
张大娘实在耐不住锦兰一直求她,委婉道:“你表哥的家事,不是就在他身边吗?”
锦兰恍然大悟一般捂住了嘴,又回头看看走在後面的南钰冰和南飞年——两人挨得很近,似乎正牵着手,她看向张大娘,“竟然真的是这样!”
“是啊,我一直以为你早就知道呢!”张大娘道。
锦兰之前确实有所怀疑,但并没直白地从他们二人口中听到这个答案,又因为听见“救命恩人”四个字,便理所应当地不再怀疑太多,她拍了拍脑门,“多亏了大娘,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
“我可是偷偷告诉你的啊,锦兰,你也是年轻人,对这种事情……”张大娘有一种私自揭发别人的愧疚感。
锦兰挽住张大娘臂弯,忍不住笑了,“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啦!我早就觉得他俩不太对劲。”
“那就好,那就好!”张大娘心里愧疚全无,一边看花灯,一边和锦兰八卦。
所以当南钰冰看见前面的两个人有说有笑还时不时回头看他和飞年一眼时,觉得非常奇怪,“飞年,能不能听见她们在说什麽?”
南飞年摇摇头,“听不见,太远了。”
“不过啊,没准就是在说我们。”南钰冰指了指前面已经几乎被人群淹没的两个人,“不然她们怎麽一直回头看。”
张大娘一边走一边给锦兰介绍永县的风俗特色,又买了糕点和手工艺品,锦兰甚是喜欢这些精巧的小东西,一路下来,口袋都揣满了。
“姑娘,你是哪里人,一个人来这的吗?”张大娘问。
“南边,南边来的。”锦兰含糊回答。
“哦哟……那还蛮远的吧,让你一个姑娘走这麽远的路,家里人怎麽放得下心的。”张大娘嗔怪道。
“我家里人都不在了。”锦兰黯然道。儿时一场疫病,全村只剩下了她和另一个孩子,後来朝廷的人来了,两个孩子被带走培养,她天赋出色,辗转到了殿下府上做事,而她也再没有见过和她一起被救出来的孩子。
“大娘说错话了,姑娘你别伤心。”张大娘声含愧疚,关心地看着锦兰,同情起这个身世可怜的姑娘来。
锦兰却微笑着摇头,“没事的大娘。”
“娘!”年轻男子声音传来。
张大娘定睛一看,前面人群中一个看起来略显狼狈的青年正朝她招手。她佯装生气地上前重重拍了青年的脑袋,责怪道,“你个混小子还知道回来?这都什麽时候了,难为我昨天等了你一夜。”
“娘,我错了。”青年揉揉脑袋,软声道。
“大娘,这是您儿子?”锦兰问道。
“是啊是啊,你说回来也不早一点,再晚几个时辰团圆节都过完了。”张大娘依旧责怪,但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拉着锦兰介绍道,“这位是医院的姑娘,叫锦兰,今天多亏她陪着我,快好好感谢人家。”
青年微微躬身示意,“谢谢姑娘。”他直起身对上锦兰的面容时,吃惊于面前姑娘容貌姣好,又带着一丝洒脱自由,他少与女孩子说话,显得有些不自在,“叫我阿水就行。”
“没事没事。”锦兰看着一路奔波有些狼狈的青年和满脸笑意的张大娘,善解人意道,“大娘,要不你和阿水哥先回去收拾收拾,我去找南大哥他们。”
“谢谢你啊,瞧我这刚走一半就要回去了。”锦兰说的话正合张大娘心意,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抛下小姑娘自己和儿子团聚。
“没事的大娘。”锦兰笑着和母子二人道别。望着两人的背影,她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散去了,她继续向前走。
街上热闹得很,各色花灯悬于小摊和楼角,与圆月清辉共同映照着游赏的身影,男男女女成对出游,人们的谈笑声和小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将整座城都笼罩上节日欢快温馨的气息。
“客官,来个糖人吗?”小贩吆喝道。
糖人摊上插着各种用糖画出来的动物形状,南钰冰不禁感叹卖家技艺高超,他拿起一个兔子糖人递到飞年眼前,“好厉害,画的好可爱,活灵活现的。”
“客官过奖了,您要是有什麽喜欢的图样,我可以现场再给您画一个。”小贩道。
“飞年,你选一个。”南钰冰道。
“兔子就很好。”南飞年道。
“那就麻烦您再画一只兔子吧,就要和这只一对的。”南钰冰道。
“好嘞!”小贩应下。他从煮糖的锅中用小汤勺舀起一勺糖汁,在石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笔意不断,稍待片刻糖画变硬後拿起签字,眨眼间又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诞生了。小贩将糖人递给南钰冰,“客官您拿好!”
南飞年付了钱,接过主人递来的糖人,两只“兔子”极为相似,透着花灯的光,反而像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