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具体是什麽毒,我还不清楚。”南钰冰道。,没想到直接找到了源头,“多亏了飞年,不然我还不知道什麽时候能想到呢。”
“河……难道每家的井水都是有毒的?”锦兰惊诧道。
“不,下毒的量很小,等流到各家的井中时,已几乎没有了,城里的水还可以正常喝的。”南钰冰答。
“那城中这麽多病人又是怎麽回事?”锦兰问道。
“白天问过每个人,发现生病的几乎都是团圆节从外地赶回城中和家里人团聚的。”南钰冰故意没有继续往下说。
锦兰脑子转得飞快,很快脸上的表情就由疑惑转为了然,“所以他们路上都会喝河水解渴!”
南钰冰点点头,“正是这样。”
“那这毒是为了……”锦兰道。
“是为了打仗。”南飞年答,他查探到了军士驻地,发现了被隔离的生病士兵以及几个大夫的帐子,很巧合地听见了老大夫和年轻大夫的对话,“城西的驻军有不少人都中了很深的毒,军队已经请了四个城里的大夫到军营了。”
“那位姐姐说得原来是真的……这也太阴了吧,投毒这种缺德的招数也能用的出来。”锦兰鄙夷道,不过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就是邻国人,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南钰冰和南飞年的脸色,见二人没有异常,才自然下来。
南钰冰微微感慨,“打起仗来,谁管小兵的死活。事到如今,先找出解毒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锦兰点头,“虽然我们暂时接触不了军营,但要先治好无辜受罪的乡亲们。”
“好,事不宜迟,前厅和我屋中放着医书,你俩和我一起翻书找找看也没有什麽记载吧。”南钰冰道。
南飞年和锦兰两个人将书都摆到了院子中间,又点了好几支蜡烛,三人就这样借着烛光和月光开始翻找。
书不算多,但对于习惯于竖版阅读的南钰冰来说,看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要休息片刻,也因着久不读书,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运转不快了。秋夜凉风吹过,带起树叶摩挲作响,医馆中只剩下三人翻书的声音和天籁。
南钰冰後背突然感到温暖。
“主人,披上吧。”
不知飞年何时回屋取了披风出来,南钰冰温柔地笑了笑,“你也多穿些。”
“我不冷,主人不必担心。”南飞年道。
“咳。”锦兰故意咳了一声,两手摸了摸臂膀,“确实有点凉,我拿书去後堂看。”
南钰冰也笑了,擡头看了看月亮,“时间不早了,没看完的明天再找吧。”
“也好,晚上实在不方便看书。”锦兰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三人已经翻过的书放回了前厅,然後回屋休息了。
南钰冰和飞年把剩下没翻的书和蜡烛带回了屋里。
嘴上说着明天再找,实际心里根本放不下,南钰冰回到屋中决定继续翻书,“飞年,你先收拾吧,我再看一会就睡觉。”
当然这种话向来是没用的。
“我陪主人一起。”南飞年也坐下开始翻找。
烛光再亮,也比不上日光,只看了一会儿,便双眼酸胀,南钰冰心里焦急,只好逼着自己继续翻看。白日听见飞年说到军中已有中毒而死的士兵,他就担忧起来,假如普通百姓因此而死,实在是既无辜又可悲,他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
可惜时已近子时,两人依旧没有找到与这种毒相关的记载。
南钰冰馀光瞥见飞年和他一样看得艰难,一时有些心疼,但要是让飞年丢下他自己先去休息,也是万万不可能的,想来想去,开口说道:“飞年,我肩膀痛得很,能不能给我揉揉。”
“好。”飞年果然放下手中医书,为南钰冰揉按了起来,“主人一日针灸了太多人,晚上也没休息。”
“有你陪着,一点也不累的。”南钰冰仰头冲飞年眨眨眼睛。
飞年却没有回应他,只是轻抿嘴,低垂着眉眼看向侧边。
烛火摇曳,在南飞年的眉骨下投出一片阴影,映照出他半边脸颊。虽然飞年没有看他,但手上揉按动作不停,南钰冰的心也渐渐不再焦躁。他擡起胳膊,用手指轻轻卷起飞年散落在肩上的青丝,“我也没欺负你,怎麽委屈了。”
“没有。”
南钰冰竟然从飞年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哽咽。
哪里还有心思看书。
他起身反握住飞年的手,将人压在了书案之上。武功那样高强的人,就这麽轻易地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控制在书案之上。
南钰冰低头轻吻飞年的眼角,身下人的睫毛微微颤动,划过他的嘴唇,带起了一丝痒痒的感觉,“心疼我了,对吧?”
“嗯。”南飞年低声应了,依旧垂着眼,瞟过主人的唇。针灸之事他一窍不通,只能在一边看着主人来来回回地忙碌,帮不上一点忙,好在下午出门有所收获,才让他心里的自责稍稍减轻。
“我明白,但这是我作为医者的责任。”南钰冰轻轻捏住飞年的下颌,让人和自己对视,“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有些着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南飞年摇摇头,他并不是为了这句“对不起”,只是刚刚看见主人疲惫的样子心口又酸痛起来,反而是主人总能及时察觉到他的情绪,变着法哄他。南飞年想伸手指抵住主人的唇,但两只手都被禁锢在书案上,又不想挣开,于是挺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