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祝安津自己打车回了花店,车门刚打开,他的脚都还没有落地,苏杉妤就急急地从花店里出来了。
“安津,事情办完了?他们怎么没送你回来?”
“他们忙,我自己回来了。”
和蒋平延坐在一个空间里,他浑身不自在,自己回来反倒舒坦极了。
毛衣没有兜,结婚证和蒋平延的衬衫一起抱在他的怀里,他怕给衬衫压太皱了,整理了下,结婚证就随着动作掉在了地上。
苏杉妤先他一步捡了起来,径直翻开了,看到了照片上的人,诧异:“这么帅?和我想的还不一样。”
“。。。”
回来的路上还担心该怎么好好解释呢,这下看到蒋平延的照片,祝安津感觉她的忧虑都少一大半了。
“蒋平延。。。比你大了四岁,还行。”
苏杉妤眼睛往别处转,像是在思考,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祝安津盯着她手上那本红本,眨了眨眼睛。
蒋平延确实说对了,他该怕苏杉妤看见,苏杉妤看见了,一定就会刨根问底把人的背景身份都问出来,总怕他被骗了。
“自己开公司的。”
这是实话,只是简要概括了。
苏杉妤还是不放心:“那个西装男是他的司机,那车是他的?他那么年轻,哪来的这么多钱?”
“不是,那是他租来撑面子的,不是要去民政局嘛,他公司规模小,总共也没几个人,那个西装男是他的员工。”
祝安津随口撒了谎。
他从没有给苏杉妤说过他在祝家那两年,苏杉妤一直以为他是从福利院出来,来的这个镇子上,要是真把蒋平延的身份说出来,连带着那两年的事都要给她讲一遍,还得把苏希治疗的事情牵扯出来,到时候苏杉妤也为难,还不如直接不说。
苏杉妤扯起嘴角,面色稍显鄙夷:“哦,那他还挺好面子的。”
祝安津抿嘴,觉得好笑,附和了她:“公司虽然小,还是被人叫一声蒋总的,第一次来接我,姐姐你还在边上看着,不得装点场面吗?”
苏杉妤翻了下眼:“那他也不亲自下车来招呼我一声?多傲气。”
祝安津朝她挤眼睛:“他租了个三百万的车,这个月没剩钱了,什么东西都没带,怎么好意思下来见你?”
“下个月拎着东西上门来,我会叫他亲自给姐姐敬茶的。”
上门是不可能上的,不过总归是下个月的事,祝安津先说在这儿放着,准备下个月再找其他的借口。
苏杉妤被他逗笑了,舒了一口气:“行了,也还行,敬什么茶啊,对你好就行了。”
“还好这至少是配得上你,你真的吓死我了知道吗?我真怕你惹上什么麻烦,和哪个死老头去结婚了。”
何止是配得上,配一百个他都配得上。
祝安津勉强地笑了笑,从苏杉妤手里收走了结婚证:“不会的。”
“快进去吧,姐姐,今天的活还多着呢。”
“你没事就好,你这走了半个小时,我心悬着的,活也干不好。”
她把左手伸出来,食指中指上都缠上了创可贴:“看吧,剪刀给我戳了两个窟窿。”
祝安津轻轻碰了碰,她把手一缩,疼的。
祝安津叹气:“姐姐,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不要再这么担心我了。”
“我能不担心吗?你当年才来我店里,那可怜样子,我就怕你又被人欺负了。”
祝安津心里冒着泡,真被人心疼了,说不上的酸,推着人往店里回:“好啦,我已经长大了,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你那时候也和我说长大了成年了,还不是一样灰头土脸的,满身都是血道道,衣服鞋子都是破的,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你不说你是福利院来的,我还以为你是犯事儿了,从牢里跑出来的。。。”
苏杉妤的话密的很,劈头盖脸给他数落下来。
她不提,祝安津都快忘了。
他才来这个小镇的时候着实可怜,大冬天只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泥灰盖着汗渍血渍,一身都是又脏又臭的。
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他进了门,回手把门关上,隔绝了外边的寒气:“现在不会了,姐姐,真的不会了,我一拳头就能撂倒一个好吧。”
“瞎说八道,你顶多一拳头撂倒一个苏希吧。”
苏希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了。
他虽然小,但是很懂事,知道今天店里忙,被拒绝了两次,也没有要两人陪着玩,自己安安静静呆了一整天。
“才不会,我只会抱可爱的小苏希。。。”
祝安津向苏希张开手,笑着:“快来,苏希,给哥哥抱抱,哥哥要去干活了。”
小男孩乖乖地扑进了祝安津的怀里。
*
晚上八点,黑车再一次停在了花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