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熙看了眼桌上的笔墨纸砚,手痒痒,恨不能画上一画,一想到,她画下美男,衆人惊骇的目光,低头笑了。
谢景洺疑惑冯春熙笑什麽,她的目光实在是赤裸,难以让人忽略。按照他阅人无数的标准,冯春熙的身材样貌不过中等,气质不错,勉强算是中上。
除了家世,没有一样配得上三哥。
谢景洺觉得不行,三哥若是娶了冯春熙不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吗?
日光渐盛,实在是太过闷热,衆人前往前院乘凉。
谢景洺故意放慢脚步,等着最後面的冯春熙。
柳柳一看,危机四起,偏偏小姐让她走在前头,她心不甘情不愿,只得按照小姐的吩咐,任由两人在後面交谈。
“冯小姐从南方过来,应该是不习惯北方的气候。”
“江南和京城是有差别,但我幼年在京城长大,後面方随父亲到任上,倒也还好。”
“冯小姐去过许多地方,见多识广,自然见过许多不同的风土人情。”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谢景洺本就好玩,兴趣广泛,爱新奇的玩意儿,冯春熙去过许多地方,父母开明,江南富庶,民风开放,见识广,两人倒是聊到了一块儿。
谢景洺被冯春熙口中南疆的风情丶江南烟雨吸引,一时间忘了最初的目的。
冯小姐心性开朗,不似他初见的冷情,比京城中的端着的贵女有趣。
不过,她还是配不上三哥。
冯春熙盯着他细嫩的皮肤,心中感慨,美人近看也是美人。
今日的碗碟都是琉璃,衆人称赞,毕竟只有宫里的贵人用得起,夫人受用不已,好好出了一场风头。
冯家小姐似乎是满意的,特意过来和她说话聊天,若是谢景恒和冯小姐能成,明年该轮到谢瑶了,衆人中她最属意顾氏长子——顾千帆。
仪表堂堂丶相貌出色,端方有礼丶学识渊博,家世一等一的好,比景泓小两岁,前年考中探花,授了翰林院编修,按日子来算,明年就要外放了。
瑶儿直率,被她宠得有些娇纵任性,当不来顾家的主母。
夫人叹了一口气,儿女真真是来讨债的。
谢景恒迟迟未归,宴席将要结束,还未见到人。
“夫人莫要着急,三公子正在回来的路上。”银屏低头说道。
夫人低声吩咐事情,银屏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而後点头,亲自去准备。
午後,夫人准备了桃花酿,端给的各位客人品尝,桃花酒酿盛在琉璃杯中,赏心悦目,冯小姐初尝,觉得味道很好,不免贪杯,向银屏多讨要了一杯。
银屏笑着道,“这酒是今年新春酿的,用的是初冬的雪水,现下味道正正好,冯小姐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多带两壶,给表小姐也带一些,只是酒寒,须得病完全好了才能喝。”
“我替表妹谢过夫人好意了。”
银屏笑着退下,让丫鬟送了一壶酒上来,冯春熙醉意上浮,手不知怎麽得有些发软,送酒的丫鬟毛手毛脚的,送酒时撞了了她,手中的酒杯脱出,酒洒在衣裙上,琉璃酒杯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一时间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们那个角落。
小丫鬟惊恐万分,直接跪下了,连声认错,“都是奴婢的错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冯春熙见她慌了心神,先是低声安抚,“没事的,是我没有拿稳。”
夫人道:“不长进的,做事毛手毛脚的,只会认错,还不赶紧收拾干净。”
“不怪她,夫人的桃花酿实在好喝,一时间喝多了,没拿稳酒杯。”冯春熙说道,“我家中有新的琉璃杯,重新赔给夫人。”
“琉璃珍贵,到底也是拿来用的,摔坏是寻常不过的事情,说赔就生分了不是。”夫人转头对跪下的丫鬟说道:“冯小姐大气,不计较,赶紧谢过冯小姐。”
“谢谢冯小姐丶谢谢冯小姐。”
冯春熙的衣服湿了,只能重新换一套衣服,好在冯春熙外出都备有替换的衣服,丫鬟领着冯小姐到後院去换了一身衣服。
银屏去门口领从书院回来的三公子去後院见夫人,路上遇见拿着画本子的谢景洺,叫住银屏,道:“银屏,你将这画本拿给冯小姐,她方才同我说喜欢丹青,我正好书房里有几本画册,市面上不多见,她应该会喜欢的。”
谢景洺不学无术丶喜欢钻研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类珍贵的孤本收罗了不少,平时他不缺钱花,翻翻不感兴趣就收到书架上,遇见喜欢的人就送出去。
银屏眼珠子一转,“冯小姐在後院的厢房,待会儿就要走了,夫人让我去接一下三公子,可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