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接过干净的唐思谦,终于是不嫌弃香了一口,笑着让湿了半身的谢景恒去洗澡。
这几日在山中过得实在是安逸。
南星跟在顾夫人身後帮忙侍弄花草,每日看着山中的风光,心情好上许多,若不是谢景恒不能离开平洲太长时间,南星想着在此住上一段时间。
临行前,顾夫人将那几大箱子聘礼给他们装上,南星知道那是几大箱子价值连城的东西,放不下心,询问谢景恒要不要雇镖局的押运。
谢景恒摇头,道,“不用,冀州是顾家的地界,无人敢劫,就算是出了冀州,少有人敢劫知府的车马。越低调注意的人越少,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麽,便也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
南星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在上面放了几箱子当地的特産,不引人瞩目,回去了也好送人。
车马晃晃悠悠前进,唐思谦在谢景恒的怀中睡着了,梦中还想着大黄狗,恨不得将大黄狗也带回平洲。
南星打开窗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致,突然想起那年她和谢景恒一起去辽州的场景,去时冰天雪地,回来之日已是春暖花开。
她放下帘子,轻声道,“有时间我们再去一次辽州好不好?”
谢景恒微笑着点头。
从冀州回来後,南星就开始筹备自己的婚事。
对,没错,她亲自筹备。
谢景恒抽出时间去了一趟冀州,积压了不少公务,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两人都想着尽早将此事解决,于是,南星干脆自己筹备。
她原本想的是两人都没有什麽亲人,筹备起来应该不难,请一个有经验的,年长的妈妈照着礼仪走一趟不费多少功夫。
但是,南星列了宾客单子,没有想到,居然有那麽多人要请。
她这几年在平洲开茶馆,来往交际的人不少,为了以後的生意,请帖多少得送一个,若是放在以往,南星觉得不会有多少人来,但成亲的对象是谢大人,那就不同了。
估计都会来。
还有张主簿一家,此次干娘作为她娘家的长辈,沾亲带故的都得请,还有县衙的人,都是认识多年的。
至于谢景恒就更多了,同僚好友,还有平洲有头有脸的估计都会携礼参加。
南星看着长长一串的宾客名单,长叹一口气,也不能办得简单了,毕竟关乎知府大人的颜面,她提起精神。
有得要忙了。
南星先是去将婚礼流程过了一遍,李婶特意介绍了一位有经验的嬷嬷,嬷嬷原本是在大户人家中当值的,亲手料理过主子家小姐少爷的婚事,有经验。
有嬷嬷在身边,南星省了不少的事情。
聘礼嫁妆之类的,南星直接将两人的东西都笼络起来,这里一份,那里一份,再添置了点东西就差不多了,反正最後都要一股脑打包进了谢府。
嫁衣请了平洲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制,她们的手艺是顶好的,南星也是一位很好的主顾,要求不多,好看便好。
欢儿在行,有她照应着不会出错。
至于酒宴,邀请的宾客几百人,谢府的不过是几位厨娘,自然是忙不过来,她也没有为此多请师傅的打算,谢景恒和她二人平日过得随意,谢府上下加上仆人不过是十馀人,再请就多馀了。
南星直接将酒席承办给平洲城最好的酒楼。
承办知府大人的婚宴,多有面子的事情,酒楼老板当然是笑着接下来,既可以打响他们酒楼的招牌,又可以和知府大人结交关系,何乐而不为。
酒楼老板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唐老板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解决最繁重的一件事情,南星安心不少,其馀看不见的比如婚前祭祀,双方往来的礼节,她想着能省就省,反正外人看不着,李婶和欢儿不同意。
“女子一辈子就成一次婚,哪能将就,老祖宗定下的礼肯定是有道理的。”
“李婶说得对。”欢儿说道,“唐姐姐和谢大人成婚,哪能让外人小看了咱们,必须大办,而且还要办好。”
欢儿斗志昂然。
当然,欢儿近来有些失落。
几年下来,她将唐姐姐当作亲人一般的存在,如今她要出嫁,她又要一个人。虽然南星让她搬去谢府中住,欢儿总觉得不好,更何况,她已经住惯了小院,不舍得搬走,只是以後要一个人住了,难免有些难过。
喜帖托张主簿帮忙写的,分发下去,在平洲城中掀起了不小风浪。
谢知府谢大人居然要娶就一名商户女。
堪称奇闻!
谢大人真的是不走寻常路,名门贵女不要,偏偏要娶上不得台面的商人。早就听闻,谢大人身患隐疾,身体不好,早年娶了长将军的独女,没过多久就和离,定然是长小姐受不了。
这些年也不沾女色,定是有什麽难言之隐,高门贵女不肯嫁,只能退而求其次娶小户女。
也有人说,谢大人多年无子,唯有早年和唐老板有私情诞下一子,无奈之下只好娶了唐老板,望能再多生几个小孩。
传言越传越离谱,欢儿在茶馆看着呢,一楼十张桌子,有九张桌子的客人都在讨论这桩婚事。
欢儿也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
直到皇後娘娘为唐老板添妆的消息传开,坊间才不敢明目张胆讨论这桩婚事。
当然,暗地里还是要八卦的,不过讨论的重点从谢大人究竟为何要娶唐老板,转到了唐老板究竟是何身份背景,居然能让皇後娘娘为她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