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这种规模的烟花秀。”
陶清观站在围栏前,仰头望着绽放的烟花,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细碎的星光,如银河肆意流淌。
光影如潮汐交替,千万朵烟花竞相盛放,拖尾似瀑布倾泻而下,银白色的火光点燃天空,化作漫天流萤。
陶清观双手撑着栏杆,蓦然回首,他唇角扬起,笑意盎然,“很漂亮啊。”
“嗯。”宴氿眼底只有陶清观的身影,他走到陶清观身旁,眸光柔和,“听说这里每年都会结成许多情侣。”
陶清观拖长尾音嗯了一声,他重新靠回栏杆上,歪脑袋望着宴氿,“听谁说的?”
宴氿莞尔:“卖东西的热心市民。”
他话音未落,烟花又一次在天空绽放,湛蓝的拖尾与银白的前端缠绕,汇聚成迤丽的色彩。
宴氿放在围栏上的手收紧,要说的话已经在脑海中划过千万遍,可真要说出口时,紧张感依旧涌上心头。
他移开视线,薄唇轻启,“一开始,我来岸上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海底的生活太过无趣,而人类这些年又折腾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我便想着上来看看。”
“而你爷爷发现我的存在,主动与我接触,才有了后面的契约。”宴氿看着远处的盛放的烟花,目光飘忽没有聚焦,“一切都是偶然,结果又好像是必然。”
“我走过太多岁月,久到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清,我以为我早已习惯那样的生活,但其实不过是无可奈何。”
宴氿顿了一下,他转过头,望着陶清观,眉眼微弯,“我不厌恶人类,也算不上喜欢,但你不一样,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纯粹。”
陶清观本来是在静静地听,可听到这多少有点没绷住,“纯粹?我吗?”
宴氿笑了,爽朗的笑声在平台上回响,“你想想和我契约后,你让我做过些什么?”
“呃……”陶清观双手抱臂,蹙起眉心,“家务?”
宴氿轻叹一声,“其他人巴不得借用我获得名声、地位,而你,最急的一次,也就是让我帮你带夜宵。”
陶清观小声嘀咕,“人总是要吃饭的。”
“嗯。”宴氿眼底的笑意晕染开,“下次还给你带。”
“我羡慕过陶笠鹤。”说到这,宴氿不由失笑,“在你眼里,陶笠鹤只是爷爷,哪怕后来你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一样。”
“那时我在想,要是我也能有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好了,能陪着我,会向我撒娇,我可以带着他在尘世闲游,即使是分别,彼此心底都清楚会有再见的一天。”
“后来想想,我大概是想要一个家人。”
宴氿垂下眼眸,对上陶清观的目光,“最开始,我确实只想了这些,可渐渐地那些感情发酵变味,我不再满足于现状。”
“我清楚,人类的寿命很短暂,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娶妻生子,你会组成新的家庭,而我又将沦为旁观者。”
宴氿抬手撩起陶清观耳边的碎发,手贴在陶清观脸颊边迟迟没有收回。
“我讨厌那种未来,想要你的未来有我,也只有我,我知道这很贪心,所以我会尽可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爱你。”
咻!
烟花在山顶绽放,这场烟花秀终于迎来高潮,浓艳的色彩铺散开,如油彩在画布上晕染,没一帧都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陶清观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发出哇的感叹。
但烟花的美丽总是短暂,很快,夜幕又回归最初的模样,留下意犹未尽之感。
宴氿仍望着陶清观,他唇瓣抿紧,等待陶清观的回答,可陶清观半天没开口,他一颗心提起,“你……你不会没听见最后的话?”
烟花正好是在那时候响的,因为声音太吵没听见也有可能,宴氿陷入自我怀疑,纠结着要不要再说一遍,可气氛过了,再说又有点突兀。
宴氿面色发绿,算尽一切,愣是把烟花忘了。
陶清观眨眨眼,神情无辜茫然,待看到宴氿脸黑下来时,陶清观绷不住了,他转过身,斜靠着栏杆,笑意盈盈,“我听见了。”
“照你这么说,你是又想当我妻子,又想当我孩子?”陶清观瞥向宴氿,面上的笑容带着些不怀好意,“宴娇娇,是不是呀?”
陶清观这会儿要是有尾巴,大概已经翘上天,他这会儿每根头发丝上都散发着得意。
宴氿不怒反笑,他托起陶清观的下巴,俯身凑近,“没错,所以囡囡同意吗?”
陶清观眉尖上扬,他抬手搂住宴氿的颈脖,在宴氿的注视下,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相触碰,带着属于另一人的气息,唇齿相缠,舌尖撬开牙关,陶清观按着宴氿的肩膀加上这个吻。
宴氿诧异了一瞬,但很快又找回主动权,他搂紧陶清观的腰,探入温热的口腔,肆意攻略城池。
陶清观的肺活量,和宴氿这条老龙比还是差了一点,他眼尾殷红,喘xi声渐重,搂着宴氿的手也变为抵着对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