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氿松开手,逗弄需适度,惹恼了陶清观,他也没好果子吃。
收拾好衣服,宴氿走进浴室,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陶清观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目光触及到手腕上的那一抹红色。
陶清观动作停下,他食指勾住手链,拇指碾过串珠,他对法器的了解浮于表面,内里的构造他一概不清,本着对宴氿的信任,他并不怀疑手链的作用,只是……
他敛下眼眸,将手链藏于衣袖中,脑海中浮现宴氿开心的模样,他唇角跟着扬起。
算了,若是真有问题,就到时候再说,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
休息了一会儿,陶清观起来收拾行李,他打算明天就搬到新房子去,不过新房子才布置到一半,即使他预先找了搬家工人,明天也有得忙。
到洗澡时,陶清观还在思考别墅的布局,总体布局已经设计好,剩下的都是些琐碎的东西,以及宴氿那条龙的卧室,到现在就添了个床,其余东西一概没买。
他提醒过宴氿几次,趁白天空闲的时候去家具城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来,结果这么多天,宴氿也没个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陶清观撇嘴,反正不是他住,随便了。
他关上花洒,拿过毛巾擦干身体,换上睡意后,陶清观直径走到自己房间,然后突然就看到某条登堂入室的龙。
宴氿靠在床边,他的枕头和陶清观的并排放在一起,但拿来的也只有枕头。
被子平铺在床上,前端盖住两个枕头的边角,打得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
陶清观扯了下唇角,他好像知道宴氿不买家具的理由了。
他走到床边,坐在宴氿身旁,面目表情地问道:“你今晚睡在我这?”
“嗯。”宴氿长臂一捞,把陶清观搂进怀里,刚洗完澡,陶清观身上香香的,他拿过毛巾,帮陶清观擦头发,他自有一套逻辑,“伴侣不就该睡在一起。”
陶清观沉默,人是晚上在一起的,床也是晚上一起滚的,宴氿是怎么有脸说出进展太快这种话的。
“你……”陶清观词穷,他挥挥手,把宴氿赶到一旁,“再拿床被子进来,要么你就滚出去睡。”
宴氿自然是选第一个,他捧着自己的被子进来,紧贴着陶清观铺开,躺下后,宴氿声音愉悦,“晚安。”
陶清观:“……晚安。”
房间陷入一片昏暗,陶清观把被子裹紧了些,之前宴氿偶尔也会和他一起睡,现在不习惯说不上,但多少有些不自在。
大概是身份不一样了。
陶清观转了个身,在黑暗中望向宴氿那边,宴氿睡觉很规整,板正地躺在那,用一个不恰当的形容,像个躺板板的尸体。
蜷缩型睡姿在心理学上说,是没有安全感,宴氿这种——他忘了。
陶清观试着去回想,想着想着睡意笼上心头,半睡半醒之间,他忽然想起,这种睡姿多是沉默型人格。
宴氿跟沉默完全沾不上边,看来心理学的说法也不完全准确,陶清观脑海中飘过这个想法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黑暗中,微弱的红色光晕浮现,又很快消散,仿佛错觉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陶清观熟睡的面容上多出一丝不安稳,他做着不太美妙的梦。
梦中,他行走与无尽的黑暗中,在这里声音似乎都被吞噬,除了他再无其它生灵,陶清观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黑暗是枷锁将他困于原地。
陶清观试着走了两圈,实在找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索性坐下来休息,大不了等到明天早上,宴氿肯定会把他叫醒。
他百般无赖地摩挲着睡衣的纽扣,就在这时,他面前忽然多出一道身影,正是他刚刚才念叨的宴氿。
陶清观立即爬起来,快步跑到宴氿跟前,他把人上下打量了一圈,问道:“你是真的,还是我想象出来的?”
宴氿沉默地站在那,宛如一具人偶。
陶清观等不到回答,伸手想戳宴氿,可还没碰到人,就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将他和宴氿隔开,陶清观皱眉,嘴里嘀咕着。
“不应该啊,这不是我的梦么,凭什么不让我碰。”
无论陶清观怎么折腾,宴氿都没有回应,他眼底甚至没有陶清观的倒影。
陶清观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撸起衣袖,准备使用些暴力手段,可不等他动手,昏暗的空间突然亮了。
他动作顿住,下意识回首望向光源,那里站着许多人,或许用龙和精怪来形容更加恰当。
陶清观愣在原地,看着远处各种各样的生物走近,但在咫尺之距时,他们瞬间化为粉霁。
最后站在那的,只剩下宴氿,他神色漠然似乎早已习惯,可下一秒他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忽然变得慌张,在看到陶清观后,他如释重负。
被人猛地抱住,陶清观垂下眼帘,抬手轻拍宴氿的后背,哄道:
“好啦,我不是在这么,干嘛一副要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