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液体在玻璃中摇晃,醒酒的器皿被推进来,服务员挨个摆放酒杯,在他走到陶清观面前时,一只手拦住他。
宴氿侧眸问陶清观,“喝酒吗?”
他私心自然是不希望陶清观喝酒,虽然他没见过陶清观真正喝醉的模样,可对方每次‘醉灵’时,都会抱着人乱亲,虽然这样也很可爱,但这种事只能发生在他们独处时,他不想让旁人窥见陶清观的另一面。
陶清观无所谓,他本身对酒也没那么喜欢,抛去必要的应酬,他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宴氿不想,那就不喝。
“不喝。”
宴氿眉心舒展,他把自己的酒杯也放回去,说道:“我也不喝。”
客人的要求,身为服务员自然不可能不听,服务员收回酒杯,而陶凌霄大病初愈也不能喝酒,到最后面前有酒杯的只剩陶桑云一人。
陶桑云起身劝道:“您多少尝尝,这酒可遇不可求,您若是喜欢,可以把剩下的带回去慢慢喝。”
宴氿不为所动,“我没兴趣。”
他自顾自剥着手中的虾,剥好后,他蘸上酱汁,放进陶清观碗中。
陶清观对此司空见惯,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宴氿就喜欢照顾他,他拒绝无果,索性受着,就当照顾男朋友的小爱好了。
但坐在一旁的陶凌霄显然不这么想,他唇角下压,眼底有暗色交织。
每次都是这样,陶清观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捧着东西到陶清观面前,眼巴巴地期待陶清观接受。
而他再怎么努力,得到的不过是陶笠鹤一句‘少把心思放在旁门左道上’,明明他才是天资出众的那一个,可龙王情愿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帮陶清观,也不愿意多给他一个眼神。
甚至今天,他还得求着陶清观,求对方在宴氿面前帮他说话。
凭什么?
他那么多年的努力,到头来在陶清观的运气前一文不值。
陶凌霄心底不甘,但他清楚错过今天的机会,他可能再也没机会和龙王攀上关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和陶清观之间的差距只会愈来愈大。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拿起一旁的酒杯,浅浅倒上一些酒,对宴氿道:“您试试,这点酒不醉人。”
陶清观心底警觉,怎么都劝宴氿喝酒,陶桑云不会正在酒里下药了吧。
他暗自戳小渡,问道:“这酒能喝吗?是不是被下药了。”
小渡秒回:“能喝。”
它耐心解释道:“世间很少有毒能对龙族起效,人族的毒药对龙来说基本没有效果。”
陶清观:“百毒不侵?”
小渡:“剂量不够,要起效,龙得按筐吃。”
陶清观:“……”好好道理。
他忽然想起网上的冷段子,一次吃六吨没熟的西红柿会龙葵素中毒,一次吃480根香蕉会碱中毒,一次生吞45勺盐会得高钠血,离谱却又是事实。
由此可见,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在耍流氓。
陶清观安心了,别说小小一杯酒,宴氿就是把一瓶都吨了,八成也没事。
他懒得参与旁边两人一龙的纠缠,默默拿起勺子给自己盛了碗汤,安静看戏。
而陶桑云就没这个耐心,他拿出在酒桌上的劝酒的那一套,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半,开口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先干了,您看着办,水也行,果汁也行,随您喝那个。”
陶桑云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他是想将宴氿灌醉,再谈认干爹的事,毕竟酒这种东西,一上头,什么都好说。
但宴氿完全没有喝的意思,陶桑云也只能退而求次,靠陶清观拉关系。
宴氿不置可否,陶清观不喜欢陶桑云父子俩,他恨屋及乌,自然也不会喜欢。
这次出来吃饭都是看在陶清观的份上,现在陶桑云还拿这点出来说事,宴氿心头不喜。
他无视陶桑云递来的酒,转而对陶清观道:“还吃虾吗?”
陶清观瞥过浑身上下透着尴尬的陶桑云,心底啧啧两声,他望向宴氿,开口道:“吃。”
于是宴氿又剥起虾,将陶桑云父子俩忽视个彻底。
陶凌霄面上的表情已经要挂不住了,坐在这个房间里都让他感到屈辱,他低下头不再说话,接到陶桑云的暗示依旧一声不吭。
陶桑云一个头两个大,他讪讪笑着,拿陶凌霄没辙,拿宴氿更没辙,他坐回去,两手交握在手上不停摆动,最后他心一横,又给自己倒满,恭维道。
“今天能和您一起吃饭,实在荣幸,我再干一杯。”
说完,他咕嘟咕嘟把酒喝了个干净。
陶清观饶有兴致地望着陶桑云,这酒的度数估计不低,陶桑云喝上两杯,面上泛出坨红色,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有够拼的。
陶清观凑到宴氿身旁,低声调侃道:“当皇帝的感觉怎么样?”
宴氿无奈,“你来就是想看我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