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观一扫而过,他早就注意到宴氿的手链不见,原来是交给玄北维修了。
他下意识抚过腕上的手链,得出一个结论,不要和老婆吵架,伤身伤钱,这个道理在同性伴侣间也适用。
“回去吗?”
玄北说完刚刚那句话就不吭声了,显然不乐意招待他们。
宴氿的视线从手链上收回,“好。”
之后的日子出乎陶清观预料的平静,那人没再冒出来找茬,身边也没再出现意外,好像对方认命放弃了一般。
时间就这么来到陶清观和宴氿订婚的日子。
这一天,作为主要嘉宾的陶笠鹤早早醒来,穿着西装,花白的头发疏到脑后,露出锃亮的额头。
他精神抖擞地站在镜子前给自己挑选领带,前段时间尽是些晦气的事情,今天总算能洗洗晦气。
就是不知道会场布置的怎么样,宴氿全程没让他参与,对方有心,他便没多过问,有宴氿把关,他很放心。
陶笠鹤收拾好自己,一个电话打给陶清观。
正在睡觉的陶清观被电话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联系人,按下接听键,脑袋埋回枕头里。
“爷爷啊,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六点。”陶笠鹤的声音中气十足,“快起来,早点准备,免得出差错。”
陶清观:ZZZzzz
“嘿,你这小子。”陶笠鹤刚要开训,一只大手闯入镜头,将手机抽走。
宴氿拿起手机面向自己,他身着新中式西装,衬得身子越发挺拔,一袭长发利落地束在身后,垂落的一缕发丝,让他柔和些许。
“等会我叫他,不会迟到。”
宴氿的面子陶笠鹤肯定是要给的,他一改刚刚的嘴脸,说道:“好,我……”
话没说完,陶笠鹤那边一个插播电话打进来,他看清备注,面色微变,到嘴的话转了个弯,“我晚点到场。”
“嗯。”
宴氿对陶笠鹤那边发生什么并不关心,他现在只想在订婚宴上和陶清观留下,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
他垂下眼眸,望着陶清观不太安稳地睡颜,唇角扬起,宴氿伸手撩起陶清观耳边的碎发,轻声道:“再睡半小时,就该起床了。”
陶清观嘴里嘟囔了几句,将脸换了个边继续睡。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半小时一过,宴氿准时将陶清观叫醒,监督人洗漱换衣服。
楼下的造型师们早早就在等待,陶清观睡眼惺忪,走到椅子前坐下,几位造型师忙前忙后。
相比陶清观的松弛,几位造型师就紧张多了,因为宴氿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那,一瞬不瞬地盯着陶清观这边,锐利的目光看得造型师们不敢出一丝差错。
“来,看我这边。”
陶清观配合着造型师扭头,余光瞥过镜子中的自己,他还有一些不真实,换做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年纪订婚,比他预想的得早个十来年。
这时,造型师托起的他的下巴向一旁侧去,动作间,目光与宴氿交汇,对方眉眼温柔,像是荡漾碧波的深潭,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宁静缱绻。
好吧,他承认这样也不错。
陶清观仍由造型师折腾,他底子不错,脸上没被捣鼓太久。
而由于宴氿在,他两也省去迎宾的过程,毕竟就算让宴氿去,也没几个人敢接受宴氿的鞠躬,索性省略,两边都自在点。
于是陶清观一路舒坦到宴会场地。
哪怕这个场地是他和宴氿一起挑选设计的,但进去的那一刻,陶清观还是忍不住咂舌。
宴氿作为龙王不可能缺钱,而陶笠鹤要面子自然不会出的少,这就导致一些装饰品用料比他们最初订的还要好。
陶清观抬眸,红色绸缎系满横梁,金线穿梭其中,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凡是目能所及之处细看都能发现巧思,即使是不起眼的角落,也刻着浮雕作为装饰,整个会场装饰虽然繁琐,却又因为色调搭配而看着整齐悦目。
顺便一提,装饰用的古董都是真的,出处自然是某条有点收集癖的龙。
陶清观忘了眼支架上的青花瓷瓶,心底吐槽,也不怕被人顺走。
他牵着宴氿的手走进会场,徐婉晴注意到他们,立即走过来,她上下打量着陶清观和宴氿,眼底尽是满意。
“不错不错,看着就很登对。”徐婉晴伸手为陶清观捋了捋衣领,“你爸一来看到是订婚宴,脸都变了,我让他滚到角落坐着,别碍眼。”
徐婉晴说着,瞄了眼最边上的那桌,陶清观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看见埋着头的陶雨霖。
除了订婚宴,还能是什么宴吗?这有什么能误会的地方。
陶清观感觉有一丝奇怪。
“没想到你爷爷这么轻易就松口。”徐婉晴感慨,“也是,把你交给小宴,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听到这话,陶清观心底那丝奇怪的感觉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