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有两个佣人在擦扶手,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我昨晚半梦半醒,老是听见那种吱嘎吱嘎的声音……像是谁在晃桌子似的……不清楚晃到几点……”
“大半夜的,你应该是在做梦吧……”
听到这些话的岑禧念耳朵瞬间烫了起来。
——都怪靳舟望!
她快步地走到书房门口,推开房门。
脑海里瞬间只有一个想法。
大概也是太晚了没来得及收拾,还好佣人是不能随意进书房的。
岑禧念飞快地关拢了大门,把那些可怜的、皱巴巴的纸,或者摔得到处都是的笔捡起来。
以后一定不能再让靳舟望这么过分了。
整理完书房,岑禧念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坐下来拨出去一个电话。
A市这边其实没多少要处理的关系,她先联系了洲海医院的院长,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院长原本还在跟岑禧念嘘寒问暖,一听她挑明来意说要从洲海辞职,立马急了。
“周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坐在对面,相貌平平的女子微笑摇头,“不是的院长,我在洲海待得很顺心。”
“周医生是想提高一下待遇吗?这个也可以商量,科室绩效的分配可以完全由你说了算。”
院长是真的拼命想挽留岑禧念。
虽说岑禧念在洲海坐诊的时间很短,限制看病的人数,但名人效应带来的其他收益也多得无法估量。
谁也不想失去这么一大块蛋糕。
“也不是收入的问题。”岑禧念扶了扶边框眼镜,带着雀斑的脸颊轻轻皱起,“这些东西我都不在乎,只是人的规划不可能永远不变。”
院长陪笑说:“可是整个A市,就洲海是最好的私立,我们给不起的条件,那别的医院更给不起。”
洲海在A市的地位,院长心中有数。
她要是有追求就更不应该离开。
没想到,岑禧念的表情还是无所谓,“抱歉了院长,我已经决定要走,就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可——”
院长张口结舌,摆明还是不甘心的。
就在他意图继续劝说的时候,两人谈话的包厢门从外面推开了。
西装革履的男子长身玉立,披在肩上的略深一色的大衣,更添上了几分矜贵的气质,他拨了一下钻石袖口,锃亮的皮鞋向前迈近一步,长眉深目间隐隐有点不耐烦的情绪。
“几句话而已,还没说完吗?”
——是靳舟望!
院长噌地一下站起来,“靳靳靳总?你怎么在这里?”
靳舟望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时间,“可以了,走吧。”
岑禧念起身,点头示意,“失陪了。”
“靳总,这……”
院长还在不明就里,直到岑禧念走到靳舟望的身边,靳舟望才说:“靳氏是周医生的新东家。”
院长:“……”
他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得只剩下一张欲哭无泪的面皮。
靳氏要是把岑禧念签走了,那洲海确实是无能为力。
谁让那个人是靳舟望呢!
另一边,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停车场。
岑禧念这才问:“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