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你母亲,没有特别相像的地方。”
岑禧念凑近了看。
“应该是一个随外公,一个随外婆吧。”
明明该是很陌生的称呼,靳舟望说起来倒是很熟稔。
靳舟望把这张照片拿走了,“我想给我母亲送去。”
这张照片,留在另一个当事人那里,才有意义。
岑禧念同意了,“师父应该也会高兴的。”
生时不能重逢,死后也该团聚。
除此之外,周见辞的书房就没什么特别的,不外乎就是一些医书和手稿之类的东西。
岑禧念的房间紧跟在书房的旁边。
“……其实我以前还挺闹人的,所以师父的书房总是和我挨得很近。”
岑禧念说起来有点淡淡的好笑。
靳舟望捏紧了她的手,“小孩子没有安全感,不算什么。”
岑禧念打开了房间门。
装饰得很漂亮的小女孩的房间。
周见辞心思细腻,不想再让岑禧念觉得自己不如任何人,那个年代小女孩间流行的东西,岑禧念是一样都不缺的。
她残缺的灵魂,能长到今天这个坚韧如竹的样子,全都是靠周见辞的精心呵护。
他是父母,又不仅仅只是世俗意义上的父母。
岑禧念的身体动了动,才恍惚反应过来被靳舟望搂进了怀里。
靳舟望的呼吸沉在耳边,“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
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岑禧念在无声的落泪。
她自己完全没有发现。
还在用很正常的语气和靳舟望说话。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够无视她的痛苦?
也想分担她的痛苦。
岑禧念靠在他颈窝的那一块很快就湿了,全是酸苦的眼泪侵染的。
岑禧念一开始还压抑着声音,最后呛了两声,干脆把头整个埋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我根本就不能接受,师父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一边哭一边颠三倒四地说。
要岑禧念怎么接受?
那个在她生命中,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就突然这么离开了。
最后等来的调查结果,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抢劫激情杀人,就这么结束了一段沉重生命的过往。
死的是周见辞,岑禧念也跟着碎得不成人形了。
“我从一开始,甚至是还没有听到调查结果的时候,我就坚信师父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之后,两人靠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岑禧念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抠着手指。
这是一个很不安的动作。
岑禧念空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在至亲惨死的时刻,仍旧是无能为力。
周见辞初死的那几个月,她白天还能勉强正常的工作,一遍遍去问各种各样的相关人员,去找那些可能是目击者的人。
夜里却是一直噩梦不断。
她其实没有见到周见辞死亡的样子,现场的照片白浩然也从来不准她看。
可脑子里却总是会翻来覆去的梦到。
“最严重的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有点晕血,所以师兄勒令我去休息了一段时间。”
“但是我根本就休息不了,我拼了命的想去调查,可是不管怎么问,那些人都说这只是过失杀人,就是他周见辞倒霉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