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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三年(第4页)

另问道:“我算算时日,年初已是出了孝,你爹若是泉下有知,也是决计不肯要你守够三年的……”

郭保吉对二人态度,正像真正长辈待晚辈,尤其对上沈念禾时,更是温言和气,甚至连三餐都问候到了,等最后得了裴继安承诺,将来成亲之日,必定由他来主婚,复才抚须大笑,问道:“难得你二人一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寻我?”

沈念禾应声将自己请人去念园当中挖出瓷瓶的事情说了,又着人将瓶子小心抬了进来,道:“我听爹爹说过,此物乃是祖上所传,虽不值什么,却很有些渊源,便来同郭叔叔说一回,想一同拆开一看,若非什么要紧物什,便想带回家中做个念想。”

郭保吉却是听得面色微变。

他先前对着沈念禾时,形容莫不温和亲切,此刻却变转了口气,十分不悦地道:“而今朝中实在亏空,是以当日当日听你所说时,我才不能不要这样一笔钱财以做供养,可早已说明是借非献,将来自有归还的那一日,你如此行事,却叫我往后去得九泉,如何有颜面去见你爹?”

语毕,立时就将手一挥,不肯再让打开,要叫众人把瓷瓶抬回裴府。

沈念禾却是连忙拦住,解释道:“我非那个意思,确是不知其中究竟藏了什么,既是郭叔叔也说不过借用,将来自有归还那一日,眼下不过一齐拆看,又有什么不便宜的?”

口中说着,已是着人将那封口打开,又小心把其中东西一一取了出来。

此时乃是正午,堂中十分明亮,阳光照得瓷瓶之中托出了一只黑色大鸟形状的物什,不多时,又有一个匣子。

匣子不知什么木质,埋藏多年,依旧不蛀不腐,倒是外头的铜锁已经锈得青黑。

自有从人得了令,将那匣子撬开,却见当中满满当当,全是紫色南珠,珠子大小一致,浑如婴儿拳头,封了多年,此时重见天日,居然流光溢彩,不知能值几何,而南珠之上,更有一方玉璧,光华内蕴,一看就价值甚高。

见了这南珠、玉璧,再去看那黑色似鸟状的东西,便有人认了出来,道:“怕是大雁罢?”

沈念禾却是道:“这几样东西自充国库便罢,只是外头装的瓷瓶,我却想要留个念。”

又笑着让人把瓷瓶翻转,对着瓶底的字迹道:“听闻这是前朝沈家瓷窑里头烧制的,眼下怕是找不到多少存世了。”

郭保吉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本要将所有东西一并送回,一时笑道:“都取了沈、冯两家不知多少东西,哪里还缺这一样两样的!”

然而两边推辞一番,见沈念禾执意只要那瓷瓶,他还是由着应了。

等到二人走了,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却听得外头一人脚步声,不多时,那人敲门而入,急急道:“义父,我听得说三哥同念禾来了府里……”

他口中说着,在房中左右环视,果然不见裴、沈二人,却是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看着郭保吉。

郭保吉见他进门,半点也不意外,轻声问道:“你同你三哥同在一朝,日日都能见面,此时匆匆而来,又是为了何事?”

谢处耘一时语塞。

郭保吉站立起身,行到谢处耘面前,将他按到一旁的交椅之上,自己并不落座,而是站在他对面,道:“沈念禾昨日回京,你夜晚还在宫中值戍,寻个理由便闹着要出来,被我让人拦了,今日又来此处寻她,是为着什么?”

谢处耘握拳不语。

良久,郭保吉却道:“她一个女子,尚且知道为朝献银,为国献策,你心中装的又是什么?”

又道:“我已是同裴家那婶娘说定日子,过不得多久就把他二人婚事办了,届时一人是兄长,一人是嫂嫂,你自会晓得如何避嫌。”

谢处耘沉默不语。

郭保吉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一时叹道:“朝中何等形势你难道不知?过不得一二月,另又有变动,等到此处尘埃落定,天下未婚女子,难道不是任你挑选,又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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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处耘并不说话,只站起身来,道:“将来事情自有将来去管,而今早入了京,我尚且年轻,义父却正当时年,我娘去世多年,您也当再娶新人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多留,径直走了,等到回得房中,将门一掩,也不去寻椅子,就此席地而坐,怔半晌,再起身时,早已恢复往常模样。

有了郭保吉插手,裴、沈两家的婚事比起原本预计又提前了许多。

郑氏不好同沈念禾说,却只能偷偷向裴继安道:“幸而有人话,若只有我一个,却是不知定什么日子才好,新房也不便安排。”

她三年没有回京,早已人生地不熟,又因有了许多变动,人一到,外头递帖子的,要拜访的,俱都排到巷子口。侄儿或能寻个理由避开了去,她却不行,光是应付来客已经忙得头疼,偏偏婚事又不好再耽搁,少不得忙得走路都要起火。

裴继安惦记这婚事不知多久,只是看着婶娘辛苦,也不好再做催促,此时听得这话,却是不由得暗自欢喜,追问了一回进度,晓得日子由钦天监订了,房舍也是司楼监精挑细选,里头摆设又有郭家人安排,不用裴家出一点力,顿时放下心来。

他这几年不知做了多少事,拿郭保吉这些许东西坦然得很,转头算一下日子,又同郑氏商议一回,正要去寻沈念禾,不料衙门有人来找,只说有急事,只好留了个话,匆匆去了。

见得侄儿走远,郑氏面上的笑意才慢慢收了起来。

一边是亲侄儿,一边虽无血缘,她却一向当做血亲晚辈看待,许多事情看在眼里,到底还是不能点破。

这一二年间,小的那一个比起往日改了不知多少,可那心思却一直未变,至于大的,更是从来认定一个不撒手的。小的即使已经懂事多了,因为年龄小,心思终究藏不住,只是在大的面前卖力瞒着而已。

正是看着小的模样,她才拿不定主意,若是叫他亲眼得见二人成亲,心中不知如何感伤,本想找个机会,与郭保吉商请把人安排出京,再把亲事落定,届时回来便木已成舟,难受也有限了。

谁知郭保吉得了她的意思,并不赞同,还要叫谢处耘也掺和一手,却帮着裴继安这个兄长筹备婚礼事宜。

此刻她只想一想,都帮着心中难受,更别说那个本人了。

然而凡事不单讲究先来后到,也讲究缘分二字,此时缘分也好,时机也好,一人独占,另一人也只能如此了,她在一旁看着,使不了什么力,不过跟着着急罢了。

郭保吉做了沈家尊长,又是主婚,另有谢处耘陪做筹备,两家婚事办的是顺顺当当,等到沈念禾穿着嫁衣坐在床榻上的时候,却是只觉恍然一梦。

此时夜色深沉,一应仪式俱已办完,房中侍者如数退出,安静得只闻得细碎的哔啵声。

沈念禾抬头一看,只见房中红烛摇曳,而不远处的桌案上,一只瓷瓶静静独立,却又半点不显突兀。

一瞬间,她只觉得耳边听到风叶声簌簌,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往日事情如走马灯一般,在面前一一闪过,另又有到来周魏之后的许多画面,复又见得眼下场景,却不知京中形势,将来又会如何展。

想着想着,茫茫然也不知身之所在,再一回神,裴继安已然半坐在床沿,目光灼灼,只看着她笑。

沈念禾一颗心就慢慢悠悠晃回了原处。

凡事当要不惧过往,不畏将来,却是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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