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时陈濯顿了顿,确认道:“你真要救她?”
按照他的手段,若是早知她们二人换身成功,那必然会让沈蓉蓉直接死在睡梦中。
陈渝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框,听到这话後一惊,“你…你守了她这麽久,说不救就不救?”
他已经蒙圈了,心里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沈萱冷静下来道:“必须救,他说的对,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
她擡头看向正在反思的陈渝,解释道:“…她才是你认识的沈萱。”
陈渝恍然大悟,脚步都站不稳,定定地走向床榻上的沈蓉蓉,心中微妙,“怪不得她与我印象中的沈萱不同,所以我这些日子一直相处的,都是沈蓉蓉?”
陈濯心中的庆幸溢于言表,他补充道:“确实,虽然听起来不可置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沈萱将过去发生的那些离奇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越盘算越觉得不对劲,她擡眸看向十分冷静的陈濯,回想着他的举动,疑惑道:“你不会早就知道吧?”
陈濯轻咳几声掩饰着他的心虚,避开她直勾勾质问的眼神,“早在青云村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
……
不出片刻,大夫急匆匆赶来。
一番搭脉诊断後,大夫擦了把额头的汗,无奈道:“姑娘是陷入在梦中了,实则是中毒太深,无法醒来,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也活不过三日。”
中毒…
沈蓉蓉暗中给她下的毒药,最终报应到自己身上。
沈萱闻言叹了口气。
耳边是大夫的叹息声,可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反问道:“不知千雪草能否救她体内的毒?”
大夫一听眉头松开,“千雪草?那可是难得一见的草药,我行医数载,也从未寻到此药啊。”
陈濯也犯了难,“千雪草只生长在雪山峭壁,百年难开一株,我还是小时候在皇宫里见过有人将此物制成的药敬献给先帝,先帝那次遇刺受了重伤,御医束手无策,服药後才救回一条命。”
陈渝看着沈萱,问道:“你有,是吗?”
沈萱默然点头。
“我知道她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但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我过去一直不明白,她身为嫡女,为何事事要争,如今,倒也都懂了。”
“只是那药还在沈府,我…”
她现在虽变回了沈萱,可她对沈焯与若梅二人的心结还未打开,许久,她下定决心,“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一趟。”
陈濯坚定地陪在她身边,“我与你一起。”
沈萱轻笑,扭头看向他,“还是让我自己去吧,有些事,我得独自面对。”
回到沈府时,门口小厮见到她急切地要进去禀告,被沈萱拦住,“不用通传,我自己进去。”
她缓缓走过熟悉的石阶,这条路的每一块石砖她都走过无数遍,承载着她这麽多年的回忆。
她走到父亲的书房前,正巧听见里头父亲和若梅的对话。
若梅语气急促,“老爷,萱儿和蓉蓉都出了事,您真的不去看看她们吗?”
话音落下,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大姐,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也没人通传!”
身後的沈雅惊讶地小跑过来,她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两人的注意。
沈焯和若梅同时走了出来,看到安然无恙的沈萱时,沈焯的情绪也控制不住,苍老的双眼湿润,关切道:“孩子,你回来了?伤都好了?”
若梅不敢与她对视,有些心虚道:“萱儿回来了,那…蓉蓉呢,她怎麽样了?”
此前,若梅和沈焯执意要将三女儿嫁出去,定是和那时还是生萱的沈蓉蓉商议妥当,用沈家大小姐的婚事当幌子,如今若梅自然担心沈萱将她的心思出卖。
沈萱坦然道:“她很好。”
反倒是沈雅不满意了,追问道:“她很好怎麽不来家里?是不是你又对她干了什麽坏事。”
“雅儿,住嘴。”若梅喝止。
沈萱脸上神情依旧平静,幽深的目光逼退了还想看戏的若梅,“夫人,我有话和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