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
沈家裁衣坊。
清雀一连两天气得吃不下饭,拿出笑脸招待客人後,又一脸怨气,“我就说那秀秀有贼心,她怎麽可能真的想和我们比试,不过是找机会陷害我们,这不,若不是她那一出,现在店里生意肯定更好。”
沈萱安慰道:“秀秀不像是会做那些事的人,应该另有隐情。那日她主动认输,说明已经发现了什麽,没事,待哪天不忙了,我去问问她。”
清雀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不对啊,燕柒人又跑哪去了,她不见了,公子这两天也来的少,你们吵架了?”
沈萱挠挠头,心里的疑惑也爬了上来,“没有啊,说来也是,平日里待她卯时忙完回房後,赵忱总是乖乖在屋里等着她,可这两日,他一直忙到半夜才现身…”
正疑惑着,外头进来个人,一片娇小的黑影挡在她身前。
清雀见来人,火气三丈,喝道:“你还好意思来?”
秀秀擡眼时,吓了两人一跳。她双眼哭得红肿,脸上的泪痕还挂着,时不时擡手擦了擦眼泪,她小声道:“沈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
“天可怜见的,要不你们去里头说。”清雀这回没拦着,估计是瞧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样,怕是遇到了什麽事。
沈萱招待她坐下喝茶,可秀秀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吓得沈萱赶忙扶着她想叫她起身,可秀秀哭着道:
“沈姑娘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们错了,邓知是为了我才用毒墨水陷害你的,我本来想带着他和你道歉,可两天前他失踪了,我报官了,可官府说找不到人…我想去求县令大老爷,可丶可县令的随从只说邓知是自行离开县城了,我不相信…他不会不告而别的,肯定是出事了。我知道你嫁给了县令的儿子,我丶我求你,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我帮你?”
沈萱本想说“我怎麽帮你”,可话到嘴边,变成了这句。
这在秀秀听,无疑是救命稻草,她被拉起身後,死死抱住沈萱,“太好了,我知道丶知道你心善肯定会帮我,邓知他已经是我的家人了,你帮我找回他,我丶以後我什麽也不和你争。”
看着泪眼滂沱的姑娘,沈萱于心不忍,此时断不能再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她硬着头皮接下,又补充道:“我尽力而为吧,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争不争什麽,咱们以後还是好好做生意…”
“嗯嗯!”秀秀眼睛里放着光,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最後送走她时,沈萱越发茫然。
自己该怎麽找人啊…
亥时。
沈萱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思忖着如何救人,一边又等着赵忱回来。
可直到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也不见他人影。
沈萱干脆起身,趁着外头守夜的翠菊打瞌睡时,溜出院子。
她本想在外院边走边等人,可待她走到通往後院的石板路时,意外听见了赵忱书房里传来诡异的窸窣声。
晚风中夹杂着的,像是男人的哭嚎声,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她几乎从不踏入赵忱的书房。
推开门时,她迟疑了很久,须臾,才下定决心进去一看。
她透着月光勉强看清陈设布置,进屋瞅了两眼,什麽也没有。
想来是她多心了。
安心後,她回房躺下闭着眼睛,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至第二天醒来,床边依然没有他的痕迹。
“一晚上没回房?”
有鬼。
她将翠菊唤进来问话,可得到的还是原封不动的几句。
“奴不知。”
她干脆借口将人支开,自己又跑去了书房。
赵忱爱干净,他的书房里陈设简单,除了壁橱上有些摆件,书桌上放着笔墨,几乎没什麽东西。
可正擡脚准备离开时,却听见那声音从身後壁橱里传出。
她静静听着,按捺住呼吸的动静,缓步靠近,目光渐渐聚焦到壁橱正中的那间金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