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吩咐下人清理,抱起受惊的沈萱回到了他的书房。
怀里的人儿瑟瑟发抖,细颤的手臂紧紧挽着他的脖子,怨道:“现在。。你该和我说实话了吧。”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赵忱感受到她的抗拒,无奈将她放回床榻上,低声道,“有人想杀我,一直追到青云村。”
沈萱将脑袋里的所有线索聚在一起,接着道:“你装傻是想掩人耳目,可现在还是被发现了…”她顿了顿,质问道:“你不会真的和太子有关系吧,想杀你的人就是太子…”
赵忱清隽的脸上露出阴沉的神色,他张了张口,未反驳什麽。
沈萱似乎觉得自己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急道:“所以你不是县令的私生子?”
赵忱眉头一拧,反问道:“你…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但我不傻,猜也能猜出来。”沈萱埋怨地瞪着他,“赵县令不过是偏远县城的人,和太子八竿子打不着,为什麽太子会针对他的私生子,那只能说明你…”
话未说完,赵忱擡手捂住她的嘴,声音带有颤意,“娘子,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他接着道:“以後,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沈萱眼角有些湿润,别扭地点点头。
如他所言,之後沈萱在赵宅确实没再遇刺杀。
赵忱说什麽也不肯分房睡,只要在府中就会守在她身边。
夜里,沈萱偷偷注视着身旁多出来的俊俏男子,心里有时也忍不住打鼓,“他对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
赵忱喊她娘子,可两人并未行夫妻之礼。
他的自制连沈萱都要怀疑自己没有魅力了。
她甚至开始犹豫和离的事情,只是没再提及。
无事时就吃了睡,睡了吃,或者回门时带些银钱给娘家,就能让沈大柱高兴好几天。
但赵忱时常白日不露面。
翠菊又是一副高冷的表情,回答道:“主子事忙,稍晚些会回来。”
*
这日,沈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许是赵宅的锦被盖着太软和,她睡得太沉。
起身後,女使们进门伺候,为首的翠菊说道:“夫人,主子说了,裁衣坊的事情不用操心,您在府中多歇歇就好。”
再歇,再歇下去她就快懒成猪了。
沈萱闷闷问道:“他人呢?”
“主子今日事忙,不在府中。”
“他在忙什麽?”
“奴不知。”
“什麽时候回来?”
“奴不知。”
“不会是不想看见我,所以找借口离开…”
“奴不知。”
…
沈萱咬牙,不在和翠菊说半个字。
这些女使都是赵忱安排的,当然只听他的吩咐。
她只能由着女使为她换衣,又熟练地挽了妇人的发髻,点缀上低调简洁的珠翠,转瞬间镜中的少女已然添了些成熟的韵味。
她注视着稍有变化的自己,嘴角缓缓上扬,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扭头吩咐道:“你告诉你的主子,让他午膳时回来陪我。”
翠菊迟疑地点了点头。
片刻後,赵宅的後厨浓烟滚滚,守在外头的翠菊急忙唤人冲进去,正巧撞见小脸被烟熏得乌黑的夫人,她挽起袖口,腰上还系了围布,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捂着鼻子,将锅里糊成一团的东西盛了出来。
翠菊几人见状,目瞪口呆。
沈萱得意洋洋道:“怎麽样,我决定了,以後由我来给夫君下厨。”
这可把翠菊吓了一跳,生怕主子夫人一不小心把府宅烧了,连忙让人传信给赵忱,说明了缘由。
午後,赵忱回来瞧见了正在修缮後厨的小厮和一旁还要跑进去帮倒忙的沈萱,唇角弯起,眼眸里露出柔和的笑意。
这小丫头,不过是想法子逼他早些回来罢了。
可,外面的危机未解,他又面露担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