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周刻扬声打断他的话,喃喃道,“大哥说话要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确实有耳。
村长的屋子离後门只有一墙之隔,正趴在墙上认真偷听的沈萱云里雾里的,屋里二人说的话不明不白,但能得出结论,他们一定在隐瞒什麽,才在所有村民面前撒谎,称不调查是为了村里好。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虚无缥缈所云的宝藏。
阿康那晚一直念叨着宝藏,就连村长也因宝藏而放弃追凶。
她隐约记起,刚刚还听到了“赵县令”,难不成他和宝藏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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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近几日人心惶惶。
纵使再胆大的村民,也不敢孤身一人上山,就连在田地里忙活也要趁着光亮未散时赶回家,生怕那凶手再次出现。
新年刚过,村里就出了这种事,沈大柱边喝着热酒,边故作轻蔑道:“怕啥啊真是的,要我说那凶手就是和黄阿康私下有矛盾,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麽关系。”
他向来的宗旨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村中热议的事情漠不关心,时不时还要气势傲慢地鄙夷几句。
张氏则让他们姐弟二人都待在家里,没事少出门。
还好过年裁衣坊给沈萱放了假,不然她还不知怎麽在张氏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呢。
张氏在自家院中都不放心,跑回屋里将门锁上後才怪起沈大柱,冷脸道:“你就知道喝酒,也不说出去打听打听情况,之前不是说村长会派人查出凶手吗?现在怎的,村长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沈萱将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弟弟抱在怀里安慰着,他这些天也听闻了村里的事,他擡起泪花模糊的双眸,抽泣道:“姐姐,我害怕…”
“没事的俊俊,姐姐在呢,姐姐会保护俊俊的。”
沈萱轻言细语地哄着他,心里谨慎地盘算此事。
赵忱僞装身份必然有其苦衷,而他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救自己,不管他意图如何,这份恩情她会牢牢记在心里。
她出神片刻,忽然被院外村民聚集的吵闹声唤醒,几人一同跑出院子,看着好几拨村民成群结队地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她拉住其中一人问道:“大娘,你们这是…”
那大娘毫不掩饰地说道:“咱们决定要去找村长要个说法,不能光听他一面之词…”
路过的村民气势昂昂,头也不回地走远,张氏不放心,也想跟过去看看,好探听些情况,被沈萱拦住,“阿娘,让我去吧。”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张氏话还未说完,沈萱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她如此急迫确有原因。
既担心赵忱被村民查出来,又担心他背地里到底是不是密谋着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一切的根源,都与宝藏有关。
她必须要问清楚。
而焦头烂额的黄平平此时正躲在门後偷看着父亲站在自家门口劝说闹事的衆人。
“村长,就算咱们报官也未必会影响村里,反而能尽快将凶手抓出来,还大家个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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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寒日,黄村长一言不发,他不怒自威的气势镇住了不少杂音,语气也不禁高了几度:
“实话告诉大家,阿康的死是因为他在外欠了赌债,才被赌场的混混逼死,我们只是不想让大家传出不利于青云村的言论,才没将此事告知。”
话要说的七分真三分假,才更能让人相信。
此时再有人添一把火,便能打消村民的顾虑。
周刻赶来,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平心静气,说道:“你们忘了平日里村长怎麽对大家的?村长为了咱们村奉献了多少年,你们现在因为阿康自己造的孽,就迁怒于村长,是不是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