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坐着,坐她旁边的那个阿姨在教她,另一个则站在一旁,目光温柔看着她。
那个阿姨真的好温柔,要是他也能获得那样温柔的眼神就好了。
这首曲子似乎有点耳熟,他在幼儿园或是在哪学过,是一首儿歌。
情不自禁的,他唱出了声,也吸引了那几人的注意。
“妈妈,他是谁?”女孩扭头问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突然,他被抱了起来,肋骨有点难受,劲儿太大了。
“这是我儿子,我本来把他留在门卫那等着我下班的,不知道怎麽跑过来了,实在抱歉。”
他扭头,看着抱着他的女人,这是他妈妈。
她穿着女佣的衣服,虽然不施粉黛,但也属于美人级别。
他又看了看那个温柔阿姨,阿姨似乎也在看他妈妈,好像也看了他。
还没来得及接受梦寐以求的温柔目光,突然,眼前画面变化。
他好像……在家里的地下室。
这又破又小的房子,地下室也是同样,甚至更破,还堆了不少杂物。
妈妈说:“谁让你过去的?谁让你唱歌的?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来找我,不要出现在他们一家面前?这麽喜欢唱歌,那你唱啊,在这唱个够。”
他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他唯一会的一首儿歌,翻来覆去地唱。
嗓子好难受,好渴。
终于,妈妈说可以不要继续唱了,还端了一碗芒果在他面前。
可是,他吃那个会浑身难受,会痒,会忍不住挠,挠破了还会痛。
“吃啊,刚刚不是还吃得很开心吗,但不能挠哦。”
刚刚?
他恍然间想起来,刚刚在大房子里,她们邀请他唱歌,还给他吃了水果,好几种水果。
其中有芒果。
他吃完没一会儿,就发痒,没忍住挠了下,也是那时,妈妈来了。
“你是想被他们知道,你也和闻总一样,吃芒果过敏吗?”
狭小逼仄的地下室里,他浑身发痒。
但是手被透明胶带胶住了,他没法挠,只能硬抗。
到後面,好像也不痒了。
地下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不过,他发现,潮湿的地面上,有只小蜗牛陪着他。
蜗牛爬得很慢,但只要时间够长,它总会爬走。
于是,他每次就用脚挡着它,让它不得不改变方向,让它来回打转。
他不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待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他会疯掉。
突然,蜗牛不动了。
他以为它死了,那一瞬间,他被惶恐包围,浑身僵硬。
慌张凑过去查看蜗牛的情况,却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却不是坠落在地面,而是无尽深渊……
——
床上,闻燃被这突然的下坠感惊醒。
一睁眼,周遭安静又昏暗,就像是……那个地下室。
他呼吸急促,似乎还陷在那个混乱而破碎的梦里,神色有几分错愕,似乎没想到会梦到那些落灰的回忆。
手机这时候震动了起来。
他平复下呼吸,接通电话。
“喂,闻燃,今天晚上有个局,来不来玩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热情邀请他。
“好。”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