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江月待何人
听完陈故南的话,徐舟季也开始思考,眼前这个躺在他床上的人,被他当作了什麽。
如果只是单单用安抚玩具来形容,那不仅不尊重人,也不大贴切。要说把他当作替身,那又有些牵强,自始至终他只是把与方诚的故事分享给他,而他从中获取灵感或者其他,他能因为陈故南联想到方诚,但是也能把两个人分清。
但是这只能说明他还年轻,没有得老年痴呆。
那方诚现在算什麽呢?
过去的暗恋或者明恋对象,到现在还留有一点点侥幸心理。
“白月光。”陈故南说,“方诚是你的白月光吧?”
像是能读心,把他的想法都看穿,还给出一个很好的词来形容方诚,但是方诚并不是作为白月光,更直接的说他是月亮,是一种他可以看见但是根本抓不住的东西,除非他变成宇航员。
他想起高中学的《春江花月夜》,“不知江月待何人”,可能方诚正在等他喜欢的人出现,于是常青树姑娘又跳进他的脑子里。
一个问题忽然出现——他从来没有问过方诚喜欢男的女的。
问题出在这,他对方诚的感情是单方面的感情宣泄,但是方诚对他的所有的好可能都是只是好兄弟之间的精神慰藉。
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他感觉自己一下子想通了。
“陈哥,你喜欢男的吧?”徐舟季问。
“嗯,喜欢。”
“我可能把你当成了方诚的替身,但是我知道你们俩完全不一样。”
“嗯我知道,”陈故南把手擡起来放在徐舟季脖子上,顺便挪了下腰,“现在不醉了?”
“我漱完口很清醒了。”
“噗——”陈故南笑了下,按着他的脖子往下压,到离他的脸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就停下来。
“所以你要亲吗?”
徐舟季一下子紧张起来,要亲哪里?
亲脸像是家长给小孩的好宝宝奖励,亲额头像是在行什麽礼,亲嘴又太越界,他们现在还不是上来就亲嘴的关系……
但是现在完全是陈故南在勾引自己啊,亲嘴有何不可!
看着对方的眼睛,他准备亲下去,视线下移,他看见了鼻梁上那颗痣。
这种颜色的灯光,加上痣本来没多大而且颜色浅,不细看就会忽略它。
最後他轻轻地吻向那颗痣。
浅尝辄止。
擡头,再看着他。
陈故南让他起开,坐起来之後把手放腰上按揉。
“你腰疼吗,我靠我什麽都没做啊!”徐舟季连忙摆手往旁边挪。
“不是,以前搬东西或者做其他事发力点不对,没有受力点会酸……”揉完他瞟了一眼旁边亮起来的手机,“而且你刚刚在卫生间把我按洗漱台上我一个老男人在那下腰。”
徐舟季尴尬得摸摸嘴又摸摸下巴,“非常非常对不起。”
见陈故南的手机亮起来,他的视线也被吸引,只看见有人打电话,看不清是谁。
他以为是他腰疼够不着自己旁边的手机,于是拿过来递给他。
“你不接电话吗?”
“不接,这个点一直打不就是扰民吗,就当我睡了。”他拿过手机扣在床头柜上。接着站起来本来想拿烟,想起来烟在大衣口袋里,见徐舟季也醒酒了,便想拿了衣服先走。
刚准备往前走几步就被徐舟季拉住。
“陈哥要不要留宿,这个点万一有危险怎麽办?”
“啊?一个大男人能有什麽危险?怕有人‘护送’我回家然後跟踪我?”
徐舟季摸摸鼻子,想想也是,但确实挺晚,他硬拉着人家在这拉拉扯扯此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也不是,就……”
“行。”徐舟季的话被打断,对方就这麽轻飘飘地同意了,随即便又坐下。
他去衣柜找了套新睡衣给他,顺便去翻了套新牙刷新毛巾,至于内裤,他真不知道要不要拿给他毕竟之前看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确定他穿不穿得了。
“内裤有新的,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穿,你试试?”
陈故南接过来说句谢谢之後就走进浴室,他房间里的卫生间墙壁和门是磨砂的,毕竟一般只有他一个人用,现在有另一个人用了,看着“墙”上若隐若现的人影他有点想入非非。
转头看见对方倒扣着的手机,徐舟季有些在意,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客人的话这个点打电话那作息确实很不规律了。
把睡衣换了後,徐舟季跑到一楼卫生间洗澡,洗完上来时陈故南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外面的光亮就幽幽地照在他身上,徐舟季光注意他的人,他说的话却只听了几个字。
“嗯……行……挂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