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美好,却与她无关,多么凄惨、凄凉。朱时宜忍不住悲:“我真的好惨,投稿投不过、创作又卡壳,想着发个视频,流量还惨淡”“什么视频?”潘岳不了解。“就我创了个账号,想着做做自媒体。”朱时宜确实没有和潘岳说过这事儿,只和他说了投稿。主要她想着,一事无成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张扬,自己默默干比较好。“我看看?”潘岳也没有责怪她的隐瞒,反而给她提建议,“换个风格试试?”“换了,妆容、选歌,啥都换过了,都没什么效果。”朱时宜把账号id发给潘岳。“我回去看,”潘岳忽地皱了下眉,“稍等,我接个电话。”朱时宜刚应下,对方就挂断了。像被第三者分去关注度,心脏肿胀了下,又干瘪得发闷。她只得给潘岳留言:【你忙完再打给我。】潘岳没有回复,估摸着是没来得及看信息。朱时宜叹了口气,又坐了十来分钟,潘岳还是没有回复,肚子还疼得很,她干脆回了寝室。廖颜估计吃饭去了,还没回来,朱时宜躺到床上,潘岳还是没回消息。心情像投入湖水里的小石子,激起的波涛不大、泛散的涟漪却经久不停。她又给潘岳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我信息。】这回潘岳回得快:【我忘记了。】朱时宜不爽,直接弹去视频,屏幕转变,手机那头的背景,换到了书房模样。“你这不是能打电话吗?”“我看文件,忘回了。”“就是说你看到了我的信息?”“对不起。”朱时宜一拳打到棉花上,本来来月经就烦,这会儿更是有气没处撒:“你每次都这样,从来不理我!”对面又响起了语音电话。潘岳扫去一眼,眉头紧紧皱着。朱时宜别开头,不愿看他。他要接了,她明白。这很正常,工作重要。“是我的错。”电话那头却没了铃声。是他挂了电话。朱时宜有点错愕,视线移回手机。潘岳正对着她:“但不是每次,只是最近,这个项目比较着急。”朱时宜抓重点:“所以你知道你最近总不理我是吗?”潘岳沉默了。他抿了下唇,轻叹声,摘下眼睛,捏了捏眉心。“没有不理你。”“可你也没理我啊!”“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事实上就是没理我,”朱时宜越说越气,“还说什么‘没有不理我’,说得好像你理了我似的,搞得你还觉得自己天天对我多热情。要不是我给你打视频,你根本就不会找我说话,打个视频给你,每次要不是我找话题,你连嘴都不会张。”“我是看你也有事所以”“说得还是我的错了呗?”“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是我手里项目太忙,希望你理解一下。”朱时宜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不理解你?”潘岳呼吸一滞,张了张口。“我还要怎么理解你?”朱时宜真是想笑,“几个月见不上一次面,晚上回来说不了几句话,你也从来不会给我主动分享什么,你这样和冷暴力有什么区别?你算什么男朋友?还没有别人普通朋友关心我多。”到嘴边的言语消了去,对话里的字眼,重重敲击着他的心,一切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是我没做好。”潘岳垂眸,掩去眼底深深的伤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心脏没由来一紧,言语却停不下来。“你光说不做有什么用?”朱时宜道。一时间,对方铃声又响了,只见潘岳瞥去一眼,唇角连着皱紧的眉头动了一下。电话那头,他没有说话,她的耳边,只有咿咿呀呀的铃声环绕,吵得人心烦。“你接吧。”朱时宜不想耽误他的工作,直接挂了电话。耳边恢复清明,周遭无人无声,内心深处,隐秘的角落,某处欲望隐隐作祟。理性上,朱时宜理解潘岳,也不希望影响他的工作;可面对潘岳,她总是“不讲道理的”。她懂道理,但不想讲道理。如果面对你爱的人、爱你的人,还要时时刻刻在乎道德规范、纲常礼教,那这个人,又算的上什么爱人呢?可人一定要把带刺的那面留给爱的人吗?一正一负的矛盾在心底纠缠,有愤怒、有怀念、有感伤、还有那么一丁点愧疚。五味情绪交织,扯得人喘不上气。是她太无理取闹了吗?潘岳忙,可他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