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的“全面战争”如同一头陷入泥沼的巨兽,在联盟多点防御的顽强抵抗和墨瑟起义引的后院大火中,攻势渐显疲态。铁脊大桥的钢铁脊梁依旧在炮火中挺立,鹰嘴隘口的险峻山道吞噬着联邦士兵的生命,黑水河湾的据点如同钉子般牢牢钉在联邦的侧翼。墨瑟率领的起义军,如同燎原之火,在联邦腹地的贫民窟和废弃工业区蔓延,牵制了大量联邦卫戍部队,让兰斯·霍恩焦头烂额。
然而,战争的消耗对联盟来说同样巨大。战士们的体力逼近极限,弹药储备日益枯竭,药品短缺,尤其是前线伤员的救治面临巨大压力。联邦虽然暂时受挫,但其庞大的战争机器并未停歇,仍在缓慢而沉重地运转,酝酿着下一轮攻势。联盟需要一场能够真正打疼联邦核心、动摇其统治根基的奇袭!一场能够点燃更多希望之火、为疲惫的联盟注入强心剂的行动!
就在亚历山大指挥部紧张筹划下一步行动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主动请缨。她不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不是运筹帷幄的指挥官,而是那位在联邦底层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如同影子般游走于光明与黑暗边缘的——“公主”。
公主出现在林峰面前。她依旧穿着那身便于行动的、洗得白的工装裤和皮夹克,长随意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惯有的、略带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和决心。
“指挥官,”公主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狡黠,“听说…你们在找能给帕梅拉阿姨送份‘大礼’的机会?”
林峰看着眼前这个特殊的女人。他深知公主的价值——她对联邦核心区的地下世界了如指掌,熟悉那些连官方地图都未标注的废弃地铁隧道、庞大的下水管网、以及连接着贫民窟与富人区的隐秘通道。她与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联系,消息灵通,行动诡秘。
“你有想法?”林峰沉声问道,没有多余的客套。
公主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想法?当然有。联邦现在被墨瑟那家伙闹得后院起火,焦头烂额,注意力都放在镇压起义和前线那几个硬骨头上了。他们的核心区…尤其是那些维持着他们‘文明生活’的关键设施…守卫反而可能松懈了。”
她走到作战地图前,纤细的手指精准地点在联邦行政中心区域的一个标记上:“比如…这里。联邦中央电厂。供应着整个联邦核心区,包括行政中心、富人区、甚至部分军事设施的电力。帕梅拉阿姨的空调、兰斯的指挥屏幕、还有那些维持他们‘秩序’的监控系统…可都靠它呢。”
她的手指又移向另一个标记:“还有这里。联邦中央拘留所。关押着不少‘不听话’的人,有墨瑟起义的同情者,有抗议强征的平民领袖,还有一些…只是说了几句真话的倒霉蛋。把他们放出来,给联邦添点乱,给墨瑟加点柴火,不是很好吗?”
公主抬起头,看向林峰,眼中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给我一支小队。不用你们最精锐的战士,给我些熟悉街巷、手脚麻利、对联邦恨之入骨的‘无用者’就行。我带他们走‘捷径’,给帕梅拉阿姨送份‘惊喜大礼包’——让她体验一下没电的‘原始生活’,顺便…放点‘烟花’。”
林峰和安德莉亚对视一眼。公主的计划大胆、冒险,甚至有些疯狂。深入联邦核心区,攻击关键基础设施和重兵把守的监狱?这无异于虎口拔牙!但公主对地下网络的熟悉和她在底层社会的能量,又让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有了一丝成功的希望。尤其是在墨瑟起义牵制了联邦大量兵力的当下,联邦核心区的防卫确实可能出现空档。
“风险太大。”安德莉亚直言不讳,“一旦失败,你们会被困死在联邦腹地。”
公主耸耸肩,笑容不变:“风险?活着哪天没风险?在贫民窟饿死是风险,被联邦抓去当炮灰是风险,染上瘟疫也是风险…至少这次,风险换来的可能是改变!再说了,”她狡黠地眨眨眼,“我对那些老鼠洞…熟得很。打不过,我们还跑不掉吗?”
林峰沉默片刻,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公主。最终,他做出了决定:“好。公主,这个任务交给你。人员你自己挑选,从自愿报名的‘无用者’和底层区信任你的人中招募。武器和装备,尤金团队会尽量提供你们需要的——静音武器、攀爬工具、爆破装置。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破坏和营救,不是正面作战!一击得手,立刻撤离!通过预设的地下信号点与我们保持单向联系!”
“明白!”公主的笑容更加灿烂,“放心吧,指挥官。保证让帕梅拉阿姨…终身难忘!”
很快,一支由公主亲自挑选的、成分特殊的敌后小队组建完成。他们中有在底层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有亲人被联邦抓走的愤怒青年,有熟悉机械管道的工人,甚至还有几个身手敏捷、对联邦充满仇恨的少年。他们或许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但他们熟悉联邦城市的每一个阴暗角落,对压迫者有着刻骨的仇恨,并且无条件信任带领他们的“公主”。尤金团队为他们配备了消音手枪、锋利的短刀、攀爬用的钩索和抓钩、以及公主特别要求的——几块由尤金特制的、威力可控的塑胶炸药和精巧的定时遥控起爆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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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在夜色最浓时开始。公主带领着她的“地下军团”,如同幽灵般消失在亚历山大通往联邦控制区的一条早已废弃多年的排水管道入口。
联邦的地下世界,是阳光照耀不到的另一个维度。废弃的地铁隧道如同巨兽的尸骸,冰冷而空旷,只有滴水声和老鼠窜过的悉索声在回荡。庞大的下水管网散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粘稠的污水在脚下流淌。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连接着不同区域的地下通道、维修管道、甚至早期建造的防空洞…构成了一个庞大而黑暗的迷宫。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和危险的气息。
公主走在最前面,脚步轻盈而坚定。她手中只有一支微弱的光束手电,却仿佛能在绝对的黑暗中辨识方向。她熟悉每一条岔路,知道哪里可能有塌方,哪里守卫着饥饿的生物,哪里又有联邦疏忽的巡逻点。她带领小队避开主要干道,在狭窄、肮脏的支线管道中穿行,如同水银泻地,悄无声息。
“跟紧我,别掉队,别出声。”公主的声音在黑暗中如同耳语,“这里的‘居民’…脾气可不太好。”她指的是那些黑暗中窥伺的眼睛和低沉的嘶吼。小队成员紧张而兴奋,紧紧跟在公主身后,对这位带领他们深入虎穴的领充满了敬畏。
经过数小时令人窒息的潜行,他们终于抵达了目标区域的下方。公主示意小队停下,她趴在一个锈蚀的格栅口,侧耳倾听。上方隐约传来联邦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和车辆的引擎声。他们已经身处联邦核心区的地下!
第一个目标:联邦中央电厂。电厂戒备森严,地面有高墙电网,巡逻队和了望塔。但它的弱点在地下——庞大的冷却水循环管道和电缆沟,如同巨兽的血管,深入地下,与城市管网相连。这正是公主计划中的突破口。
公主凭借记忆和一张手绘的、模糊不清的旧管网图,带领小队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他们避开有水流声的主管道,在狭窄的检修通道里匍匐前进。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终于,他们找到了通往电厂核心区域——涡轮机房和主变压器区的地下电缆沟入口。
入口被厚重的金属盖板锁着。公主打了个手势,队伍中一个身材瘦小、绰号“耗子”的少年立刻上前,他耳朵贴着盖板听了听,然后从背包里掏出几件奇形怪状的工具,对着锁眼一阵捣鼓。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动作熟练得令人咋舌。
“耗子以前是…呃…‘借’东西的。”公主低声解释了一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小队鱼贯而入。电缆沟内空间狭窄,布满粗大的电缆,散着热量和电磁噪音。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带电部位,在公主的指引下,向主变压器和控制系统区域靠近。沿途遇到了几个检修口,都被他们巧妙地避开或快通过。
到达预定位置。巨大的变压器出低沉的嗡鸣,控制柜闪烁着指示灯。公主迅分配任务:一组人负责在主变压器的几个关键冷却油管上安装尤金特制的塑胶炸药;另一组人则在控制室下方的电缆汇集处安装炸药;公主自己则带着“耗子”,潜向控制室的后门。
安装炸药的过程紧张而迅。队员们动作麻利,将威力可控但足以造成严重破坏的炸药块固定在预定位置,连接好遥控和定时双模起爆装置。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电缆上,出轻微的“嗤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