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技术队查。”
萧停川接过来:“得嘞,江队!”
说罢揣进兜里,又踹了赵志国一脚:“老实点!”
赵志国被押走时,突然回头看了眼江云归,眼神阴鸷。
“你会後悔的……我可是赵国志……”
江云归没理他,只是弯腰捡起那把水果刀,刀身上还沾着点他肩膀的血。
他想起周永福死在砖窑里的样子,想起顾家四口冰冷的尸体,突然觉得这血腥味,比赵志国身上的古龙水好闻多了。
“收队。”
江云归说。
大厅里渐渐恢复平静,只有散落的现金和行李还在提醒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萧停川走过来,看着江云归渗血的肩膀,眉头拧成疙瘩。
“又添新伤?你是不是跟伤口有仇?”
他说着掏出创可贴,粗暴地往江云归肩上一贴,动作却比上次轻了些。
江云归没躲,只是看着窗外。
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两道影子,挨得很近。
“走吧。”江云归说。
“去哪儿?”萧停川跟上他的脚步。
“回去审他。”江云归的声音很轻,“该算的账,总得算清楚。”
机场的广播里传来航班延误的通知,混着远处的引擎声,像一首冗长的落幕曲。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出口,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终于能放下重担的光,在黎明的微光里,慢慢走向亮处。
审讯室的灯光把赵志国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张扭曲的网。
他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尽管双手被铐在桌腿上,眼神里的倨傲却丝毫未减,只是偶尔扫过桌上那根带钻红绳时,瞳孔会微微收缩。
江云归把U盘里的内容投影在墙上。
是十年前盗墓现场的照片,赵志国穿着迷彩服,站在炸开的古墓前,手里举着件青铜器,笑得刺眼。
照片下面是银行流水,每笔进账都对应着一批文物的走私记录,收款方账户辗转指向境外的一家拍卖行。
“这些,你还有什麽话说?”
江云归的声音很淡,却像冰锥凿在赵志国的心上。
赵志国扯了扯嘴角,露出点冷笑。
“年轻人,做事留一线。你知道我当年带过多少人?现在坐在高位的,一半都是我的老部下。放我一马,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给你。”
“哦?”萧停川从旁边晃过来,手里转着个镀金打火机。
“赵老爷子是想贿赂我们?也行啊,把《秋江独钓图》交出来,再把你那些老部下的名单写上,说不定能少判几年。”
“你做梦!”赵志国猛地拍桌子,“那幅画是国家的!我只是暂时保管!”
“暂时保管?”萧停川笑了,俯身把周永福的尸检报告推到他面前。
“用周永福的命保管?他发现你把画卖给文物贩子,想上报,结果被你儿子用铁釺刺穿了肺”
“你当时就站在砖窑外面,听着他呼救,对吧?”
报告上的照片血淋淋的,赵志国的呼吸突然乱了,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
江云归这时才擡眼,指尖点了点投影上的一张合影。
赵志国和顾怀山站在博物馆门口,笑得亲密。
“顾怀山是你最好的兄弟,你却因为他想举报你,用丝绸勒死了他。”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沈素心帮你洗钱,最後被你僞装成自杀;顾明轩想退出,你就让人动了他的刹车……这些人,哪个不是跟你出生入死过的?”
赵志国的肩膀微微颤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像破锣在响。
“他们活该!挡我的路,就该去死!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临江的发展,付出了多少?他们凭什麽背叛我?”
“用别人的命换发展?”萧停川收起玩笑的神色,眼神里的匪气变成了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