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归的指尖陷进萧停川黑色西装的後领,那里别着枚小小的银质星星。
和自己袖口的胸针是一对,是唐嫣然特意找老银匠打的,内侧刻着“9。15”,是他们领证的日子。
“婚房的床头,”萧停川的呼吸带着酒气,在他耳边轻轻蹭,“我放了个铁盒,里面是高中时你扔的那些草莓糖纸,还有你画砸了的受力分析图。”
江云归突然笑了,想起高三最後一节晚自习,自己把画错的物理图揉成球扔向萧停川,被对方接住揣进了口袋,当时还骂他“幼稚”。
海浪退潮的声音里,萧停川突然打横抱起他往海边的别墅走,白色西装的下摆扫过沙滩,沾了点细沙,像撒了把碎钻。
“唐阿姨说,新婚第一晚不能睡太晚。”他低头咬了咬江云归的耳垂,“不然明天没力气去度蜜月。”
江云归被他抱得有些不稳,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鼻尖蹭过对方西装领口的银星,冰凉的金属带着体温,像枚滚烫的烙印。
别墅客厅的水晶灯亮着暖光,茶几上摆着个眼熟的铁盒。
正是萧停川说的那个,里面的草莓糖纸露出来一角,在光里泛着浅粉的光泽。
“放我下来。”江云归的声音带着点喘,指尖在他後颈的星星别针上轻轻拨弄,“我自己能走。”
萧停川却故意颠了颠手臂,惹得江云归往他怀里缩了缩:“新郎抱新娘,天经地义。”
二楼卧室的落地窗正对着海面,月光淌进来,把床品照得像铺了层银。
萧停川把他放在床上时,白色西装的下摆扫过床单,带起的细沙落在浅色被罩上,像撒了把碎钻。
“铁盒里还有样东西。”萧停川突然俯身,指尖划过他衬衫的纽扣,“你高中时写的保证书,说再也不偷偷熬夜刷题,被我抓包时气得撕了,我捡回来粘了三天。”
江云归的耳尖红得发烫,想起那个被揉成球的保证书,当时还威胁萧停川“敢说出去就揍你”。
他伸手去捂对方的嘴,却被抓住手腕按在枕头上,少年的呼吸混着海盐味落下来,像把整个夏天的风都灌进了这个吻里。
“别闹。”江云归的指尖陷进萧停川的黑发,那里还沾着点沙滩的细沙,“唐阿姨说。。。唔。。。”
剩下的话被吞没在吻里,黑色西装的衣摆扫过白色西装的裤线,像两团交融的云。
海浪拍岸的声音在窗外起伏,衬得室内的呼吸声格外清晰,像首没谱的情歌。
萧停川的指尖轻轻扯开他的领带,银星胸针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光,突然想起高中时在天台,也是这样的月光,少年红着眼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当时的自己嘴硬说“谁喜欢你”,转身时却被拽住手腕,按在满是露水的栏杆上亲得喘不过气。
“那时候就该把你办了。”萧停川的声音带着笑,咬了咬他的喉结,惹得江云归瑟缩了一下,笑声闷在被褥里,像被捂住的铃铛。
闹够了之後,两人并排躺着喘气,月光在彼此交握的手上流淌。
江云归的指尖划过萧停川无名指上的戒指,铂金的凉意里,突然摸到内侧的刻痕。
是两个小小的字母“X”和“J”,是他们名字的缩写。
“度蜜月想去哪?”萧停川的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闷闷的,“我订了去沈阳的机票,听说那边冬天会下齐膝的雪,能堆比人高的雪人。”
江云归往他怀里缩了缩,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萧停川把围巾围在他脖子上,说“小少爷,别怕”。
那时的少年不会想到,十年後,他们会在海边的别墅里,一起规划一场关于雪的旅行。
“还想去青港三小看看。”他的声音很轻,“看看那棵梧桐树,还有张奶奶的炒肝店。”
萧停川低笑出声,吻落在他的发旋:“都听你的。不过现在。。。”他突然翻身压上来,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月光还亮,“该做点新婚夫妇该做的事了。”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流动的画。
江云归望着窗外的海平面,远处的灯塔闪着微弱的光,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星。
他知道,往後的日子里,会有查不完的案子,会有解不开的谜题,但身边有这个人,再难的坎,好像都能笑着迈过去。
海浪拍打着礁石,像首永恒的摇篮曲。
江云归往萧停川怀里钻了钻,白色西装的袖口蹭过对方黑色西装的纽扣,发出细碎的轻响,像在为这段跨越十年的爱恋,轻轻收尾,又悄悄开篇。